一早先走了趟復興北路,搞定銀行的事。偷個十幾分鐘的時間溜進BARISTA,點了鮪魚沙拉三明治跟魔吻咖啡(指定作外帶杯。無須以膠帶黏貼飲用口,而是採取推拉的結構,像是開關門;目前咖啡連鎖Coffee Shop裡最貼心也最具功能性的),內用。三明治不是使用吐司,而以烤脆的麵包夾餡。一長條切成兩塊。不客氣的捉起其中之一,大口咬下去。帶點溫度不至於乾的麵包搭著清爽的內置物,有「呱」了一聲的感覺。這家的咖啡算是濃厚帶勁,沒有時下那對默而言很甜膩的口感巴在嘴裡不散。

回程──腳在機車踏板蹬跳節奏,同時哼著〈曾經太年輕〉。充滿追逝感的一首歌。黃韻玲這次的旋律譜得很大氣悲闊。藍又時的嗓音在那欷噓與懷想之間微妙的轉折著,很正的詮釋。

下午時分,先過三重,刷了vibo電信費,上台北大橋,到民權東路,一路前行,轉入撫遠街,把客戶的鋃挖進口袋裡。親和力不飽滿,但禮貌還是有的。默自以為。

念頭紛飛──大概近似於頭皮屑亂灑的程度──以後。決定再繞往衣蝶。把機車塞進空隙。逛進S館。在BOBSON櫃,買了兩條「小尻革命」牛仔褲。感覺不壞。喔…還有一條顏色質感古樸的皮帶。再乘升降電扶梯到五樓。晃了一圈後,選了頂puma帽子,樣式類於泳帽、黑白色交媾(乳牛?),也不知道為啥,戴在默剛理的大光頭上,就像龜頭套著的保險套,頗有喜感。啊…自己都覺得無力(但總之它還是安穩地擱在房間裡)。原樓層兌換了五百元禮券。瞅瞅時間,嗯哼,該閃了。

把車移出,跨上,鑽進小巷,連到中山北路。前方有家Mr. Brown。心底盤算著:直接殺到「The Wall」當然也沒什麼不可以,但場子是七點半開始,還早,附近也沒啥地方可坐的。好吧…停進機車格。拿出Stephen King《黑暗之半》、法月綸太郎《去問人頭吧》(不管到哪兒去,書總是必備的,好習慣),提著袋子,隨意撿了靠窗的位置,點單:海鮮墨魚Pasta加柳橙汁。跟著腦袋還有嘴巴一起開始嗑東西。

腦袋的嗑:恐怖小說王者的書,這回重新由遠流出版行銷發售,不曉得是否能確實在台灣書市存活?或者又是過往般無疾而終呢?而「新本格派」鼎鼎大名的法月終於在台灣發書了(獨步從商周那兒承繼來的「日本推理名家傑作選」系列,幾乎零敗作;之後出版書單還有在各種推薦導讀聽聞的我孫子武丸,真期待)。

嘴巴的嗑:真的是海鮮,有一爿九孔欸(呃…當然不是活著的在電視螢幕會出現的那個,如果是,默應該會吐死當場),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咖啡館裡會跑出這類東西呢?奇妙。至於味道如何呢,嗯,吃不太出哪裡有墨魚,麵條算是滑順的(話說回來了,實際上哪裡有會卡住的Pasta哩?),只能說是普普。吸完柳橙汁以後,再來一杯焦糖瑪奇朵,半糖。

輕爽的聲音由i-pod nano傳出,迴盪在耳畔。知性感十足的爵士曲風,乾洗著五味雜陳的心。一如彭靖惠專輯名稱《浪費時間是快樂的》,默歡愉地沉入詩一般的時光。

6:30。

再度出發。直接走中山北接到羅斯福路。順暢。但禮拜五晚上的人潮真是有點見鬼了的多。不關你的事,火氣別上昇。默很嚴肅地警告心底的黯影。非常。

車停好,看到長長的像是會延伸到夜的邊緣以外的隊伍。救命啊…有掉頭就走的衝動。但想到陳綺貞乾淨透明的聲音,嗯,那聲音有著繽紛而不喧鬧的光影,只好耐著性子。排。不然咧?

熬到進場,給了票卷,右手手背被蓋了個場地章(?這個的意義是?),樂音震天響,設法找一個角落倚著(不喜歡背後有人的慣性。那如果是靈咧,呃,要命),在那之前,當然沒忘記可以拿票根換可樂的事。

很好,終於能夠開始了。

結果,是以為。

過了七點半以後,上場的是全身塗黑二人組,連keyborad手也塗黑(很抱歉。對地下樂團完全沒概念的默,當然不可能知道台上的是誰。也沒興趣,其實。而且默的直覺反應是:村上春樹筆下的黑鬼是不是長這樣啊?)。場子被他們炒熱。不過是這樣的,默感到好玩的反倒是台下的人們。似乎隨便哈啦個什麼就會有哄堂大笑的情態發生。而且舞台似乎以凌駕式的姿態霸著底下所有的視線。默實在搞它不懂:第一,有什麼好笑的?第二,台上有鬼不成,那麼好看嗎?

天氣已經夠熱的了。實在不要再添油了,可以吧…

剛開始的時候,有對情侶躲在角落摟抱跟舌吻。不錯、不錯。請繼續。兩人的世界無比大。默可以理解,也很是支持。加油,奮戰吧…

左前方一公尺處有個頭髮盤起的女人左右搖擺著身體──彷彿她成了音樂的物理性實體──那節奏甚至比台上的表演更能清晰地流入默的感官。有意思。那兩人下台後,她就不見了。

跟著,等待陳綺貞。

漫長………

闔上的簾幕再度拉開。

〈After 17〉。

嘹亮清澈的歌聲。

伴隨著的是,彷彿有著秀異紋路的吉他彈奏。

全場安靜。

一種極大也極微的溫柔悠然地蔓延開來。

彷彿時間到了五公尺外的陳綺貞身上,就產生奇異的變幻。

不到靜止。

但的確流速慢了。









心頭一股暖意上竄。

被包覆著。

體內的黑色大門緩緩打開。

在那緬想與追憶的歌唱裡。

繼《迷宮天使概念演唱會》之後,終於再度聽到陳綺貞。

晝與夜失去了界線。

快樂的也同時憂傷著。

默陷溺在陳綺貞的世界。

序章與終曲之間,再沒有了分野。

一切都溶解了。

無以區隔。

連陳綺貞獨白式的言談都像是流水般,在心口。

然而在陳綺貞說話時,也不能說狀態不好,但確實有哪裡彈性疲乏了的感覺。特別是說到關於要保有快樂跟純真時,還有〈吉他手〉最後的彈奏,鏗鏘,彷彿要把某些沉重的東西全都用力甩掉的鏗鏘,與及〈最初的起點〉之後,更是有不行了、要滑落了的什麼產生。這樣子的。

當然這也只是默的以為而已。

令人詫異的是,這個「快樂的夏天」,大概只有差不多十首歌的時間,就結束了。有些傻眼。不過總之接下來還有十二月二日在台北 華山的「Simple Life」可以期盼(1203則有張懸)。希望屆時能更過癮,如果有〈self〉、〈我親愛的偏執狂〉、〈還是會寂寞〉、〈太多〉、〈靜靜的生活〉等曲目那就真的完美了。畢竟,哇哇,是陳綺貞的不插電現場演唱欸…怎麼想都是壓倒性的不得了啊!

Summer到底是不是Happy呢?相信陳綺貞也搞不清楚吧。或許夏天總是要在過去以後,才會發覺那個時候是快樂的。就如同青春,總是要在遠離以後,才會明白原來那個時候是燦爛的。至少對默而言,在這樣的熱天裡,去緬懷流逝的戀情,是憂傷而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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