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換了顆腦袋,還是一樣不可愛啊!〕



不可愛那是不行的──嗯?咦?好像要更強烈一點,對了,怎麼可以,不可愛,怎麼可以不可愛!我,貓帝欸…罐頭或老豆先丟在旁邊,總之,這傢伙說我不可愛,是不被容許的。



感覺像是犯了天條。



姑且不管這個天條哪裏來的。



我伸手,想要揪住那傢伙。



魔兒沒有移動。眼睛冷厲厲的,沒有水份。



哼,敢說我不可愛──一把抓住,好好教訓,唔,過不去。



手指撞上紗窗,實物的衝擊感具體地搥入腦海。



魔兒大而晶亮的眼眸,像是有什麼深意。



我倒覺得更加火大。這頭貓到底要幹嘛?在預料之中認為我會出糗?而且我怎麼會笨到忘了還有紗窗這回事?像是無法把握距離的樣子──不熟悉這個身體?



還有違和感,彷彿事物的本身與安到事物上的語言無法達成和諧狀態,無法連結。在哪裏,腦袋的某個層面,發生了斷裂,不為人知。



魔兒還在看著我,像是要刮除污漬似的看著。



好像我很髒之類的。



搞什麼!



我飛快拉開紗窗,一把又抓了過去。多流暢的動作啊!



魔兒退開,宛若在滑翔。



我只抓了一把空。



魔兒像是一篇靜止的時光悄然無聲地佇立於紙張之上。



我突然覺得有點猥瑣,關於自己現在的動作。對了,這是老豆的身體,我得記住這點,難怪那黑抹抹的傢伙說我不可愛,而且還用怪異的眼神瞅我。也難怪他啦!



現在算是試圖說服自己?



我又有猛甩頭的意念。但,算了,省得暈眩。



〔我們希望你幫忙找到一個人。〕



我在聽。



〔那是一個魅兒。〕



「魅兒?那是啥?」聽都沒聽過。



〔在深夜裏仍舊在網路上穿梭流動的族群。〕



我看著那貓微微張嘴說著人話,心底實在不舒服。



〔也有說法是『虛空的族裔』。〕



我管他們叫什麼。我是我,我是貓帝,我要吃──吼,夠了哦…沒完沒了的,到底想要怎麼樣?!豬腦啊你。不,是狗腦。好吃嗎?



〔當然。是人類。〕魔兒繼續補充。



找人啊,聽起來就令本貓帝興趣缺缺。什麼不好找,找人!



〔你必須找到其中一個。〕



說真的,本貓帝很不想要。而且這是──



〔為了我們。〕



拜託的口氣?



魔兒深深地將眼神投向我。



我當然可以拒接,也用不著反拍。「那是很重要的事?」



魔兒以堅定的沉默感回覆我。



「各方面都是?重要得不得了?」



魔兒有點像是聽到很多餘的東西似的撇了頭、扭了一下。



這麼容易不耐煩啊!我盯著他,安靜下來。



時間通過,像是半百老人的步履。



魔兒等了一陣,見我沒打算說啥,才又拿正眼瞅我。



我像是在保留被遺失在哪裡的時光似的默然不語。



他終於忍不住了,〔你幹嘛不說話?〕



微妙的寂靜在微妙的對峙裡微妙的爆開。我覺得愉快。



魔兒稍稍靠近了些,〔嘿,你還在嗎?〕



當然啊,廢話,不然你以為我能去哪裡。但我什麼都沒說。



〔你斷線了?〕



在說啥?我不予理會,自顧自的沉下去──



沉到最深最深的靜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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