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二0。



凌晨時分嗑掉了一套《鐵板少女小茜》日劇,除了看堀北真希春色燦爛的臉蛋外,默還真不曉得自己看到了什麼,哦,還有因為大阪燒圖像惹起的唾液分泌跟肚子餓。



旁邊是兩頭貓用扭打證明世界還存在的麋戰不斷上演。



吞了顆藥丸,被藥敲昏,陷入傾斜的睡眠裡。



中午時分,在魔兒的彈跳還有貓帝低低的咆哮中醒來。



在浴室裡梳洗出靈魂一半的警醒。



寫了首詩給午夜過後的自己。



著裝。



Landbas服務良好,把全新白帽寄回來,迅速得很。也帶上。



挑了Stephen King《黑塔Ⅲ荒原的試煉》、Tony Hillerman《時間的賊》、Lee Child《地獄藍調》。親吻二貓,以及揮手,並再度許下為他們效忠的愛的誓言,退出門外,朝這一天的活動出發。



首先,得先去「2007新點子劇展 愛情說…」(分別安排了四場,在這天起算的每個禮拜六晚間,不過今天卡到後來又多出的飛兒演唱會,只得損失一個御飯糰等值的銀兩換票,把今天的劇碼挪到下午場次,其他應該都能照既定時間欣賞)。場地在國家戲劇院的實驗劇場。繼上上禮拜一00七本來心想也許會因為颱風而停止演出的【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心理醫生愛上我》後(結果照常登場,於是遲到,於是被擋在外頭,於是居然只能看電視螢幕了,於是像個呆頭鵝看完全程後終於瞭解原來這樣子等於沒到場),再度來到這裡。



第一場,《浴室》。【飛人集社劇團】的作品。



故事的場景開始在女子工作返家後的一連串私人生活的景象,單身的風景,疲憊地倒在沙發上、脫丟衣服、看日劇、吃便當、感動啜泣、擤鼻涕、拿胸罩比對、用吹風機烘乾約會要穿的小禮服、………盡是一派清寂的落寞的光景。這是外在的形的呈現,大抵是現在都會女性的某種寫照與剖面。



而內在的那一個部分得從進入浴室開始。對著鏡子一番攬照(有旁白插入說話,像是在檢視對照女子的生活),女人旋開水龍頭,在浴缸裡放水──由這裡開始,故事流入了幽微的地帶,過往的回憶,特別是愛情的所愛男人的,某些片段,像是潮水般的捲回來,各種超現實的圖像出籠,有從浴缸爬出的女人、戴著一張憂傷臉孔的女娃娃人偶、黑衣服男人的加入、晾衣架衣架襯衫等等組成的另一種形式的人偶、………



象徵某個美好的部分的娃娃人偶,在演員的操作下,每個動作都顯得憂翳,像是內在的靈化成了偶,精微地展現了那個女人心底的小女孩的傷痛還有淒憐。文本中提及那個愛上自己倒影的男神,這個神話也具體投射到劇本裡,另一個女人是女人的倒影,某種顧影自憐,而人偶就是她們最純真也最脆弱的部分,這種在文本裡奇異的共生關係,突顯著茫然和孤獨感,但相對的也具備了一體感,在整合了以後。



默個人相當喜歡本劇裡頭水的意象隱喻(倒影也必須透由水的層面生成),透過水光瀲瀲的投影(在牆壁上或在浴簾上),反映著意識的內外,那投影出來幽藍的水影像,有各種各樣的姿態,像是有思緒般的呈現了女主人翁的意識狀態,有漣漪有滴漏有撥動有縐折有………(經由觀眾席中央投影機跟一盆水的投放效果);還有魚,幾尾緩緩游著的魚,寂寞的魚在孤獨的水裡,游出對愛情的渴望,在最後還游出了一種悠遊自在來,跟著是微笑,當女人打開了浴室的窗(這時一半房間一半浴室的旋轉舞台,彷彿也達到了平衡,頭一回也是唯一一回的置中面對觀眾席,你看得見左邊是房間右邊是浴室),對著觀眾席,露出最後那淡淡輕輕的微笑,美而有力量。



旋轉的舞台,頗能表徵著生活的兩面性,一個視角的改變,就是迥異的另一個面向;如同燈光的改變,房間的昏黃光跟浴室裡有些慘白的日光燈形成明確區隔。音樂憂傷得有種從骨子透徹地疼痛起來的感覺。導演石佩玉調度起來,徐緩而從容,在寫實和超現實之中取得協調;由她所設計的戲偶,攫住了默的目光,牢牢不放。演員群馬照琪、薛美華、Fa、洪健藏表現優異,特別是薛美華操作娃娃人偶細膩的偏頭動作,總是使默的呼吸裡溢滿了憂愁。整場戲因各方面細緻的配合度而展現了陰翳幽微的深刻,默感覺愉快,無須透過咖啡,靈魂的另一半也都甦醒了回來。



填了問卷,並不等待後續的說明會,直接出場。



沿著中山南路,右轉進信義路,在左端騎著,享受像是流著青光的風刮爬身體的涼爽,到敦化南路,直接左轉,一路就到了小巨蛋。



停好車,走過南京東路,拿ibon的票在巨蛋華納音樂服務台換了張海報。餓了,該進食。看了一輪,選定巴洛市場(裡頭的店員卻穿著Barista T恤),點個鮪魚漢堡之類的(口感普普通通,默大概不怎麼欣賞硬麵包搞出來的堡),配著黑咖啡吞嚥。去洗手間撇尿。再轉回Barista等待開場,在點咖啡時,有種瞎吃的感覺,這家西雅圖可是有供餐的,亂機車的,還是要了杯貝瑞斯塔。



然後,眼睛的部分,緊躡羅蘭一行人繼續往黑塔邁進………(在默的奇幻小說閱讀經驗裡,這〈〈黑塔七部曲〉〉只在Ursula LeGuin〈〈地海傳說〉〉系列之下,絕對有資格跟祖宗流的《魔戒》並駕齊驅);耳朵方面,則是撥轉i-pod nano,讓東京事變的《娛樂》、賈立怡《獨奏/Solo》、伊蕾莎Elesha《幸福的光》沖刷寂靜;嘴巴當然是由咖啡伺候了;其他的,全都關閉,把自己確實留在腦裡,哪裡都不去。中間倒是讓睡魔亮了一手神乎其技,倚著牆壁跌入白晝的深夜底去。



時間通過腦,也淘空了胃。



瀕近晚間七點,又點了啥香草水餃(其實就是把蘑菇湯淋在水餃上)跟杯娜蒂諾(醒腦用的)。再小小地讚嘆了S.K豐富人物血肉的想像力一小段時間後,收拾,預備讓視聽騰跳起來。



這天的第二主行程登場,F.I.R的《第十行星》演唱會。



座位,B1特1區,9排28號(教師節萬歲?呼)。



舞台設計得頗壯觀,半空懸掛了太陽系的行星群,正中央的則是神殿式的布置,下了不少資本。演奏人員是環狀排列,時間到了都就座。劈頭銀幕先介紹了幕後,默對天空藍工作室特別有印象(陳綺貞《a piece of summer》演唱會的製作也是他們統籌的)。



三人從鋼絲吊下的銀光閃閃的星球中走出時,聲勢看來真浩大,主唱飛的髮型、服飾之炫的,有多種顏色的燈泡嵌著,明滅得多種組合,另外的陳建寧、阿沁的服裝也都具備冷科技色彩。



但音樂跟歌唱一開始,默就委實不樂了,因為缺乏深刻的什麼,既沒有陳綺貞的柔軟與感動,也不及Misia的震懾與高娛樂感,形很完備,但內在的東西,更深刻的某種存有,卻沒瞧見。



而且究竟是場地關係,或者舞台設置,還是音響不夠優呢,具體原因,默無可探究,但,真的,那音效實在不妙,別說默的血肉,就連耳朵都鑽不進去了,像是在聽麻糬,那聲音。麻糬好吃,放在嘴裡綿綿黏稠的化掉,是好吃沒錯,但放到耳朵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軟的,悶的,那聲音根本是糊的,連耳朵最表層的部分都滲透不了,只能停在外圍,很外圍的部分,乏力的漂浮著,敲不響默的耳朵。視覺不賴華麗,飛也跳了舞,搭配舞群以及各種異國風情的服裝與舞蹈,有媚惑的味兒,但歌唱卻傳達不了什麼,真遺憾,樂器的聲也像是沒開嗓似的,雖然有個老外的電吉他技巧高超,咻咻的像是高速奔馳的獵豹,但當樂隊合奏時,瞬間就湮沒了,真要命,即便有信跟孫燕姿當特別來賓助陣,默還是感覺不了體內有什麼東西活躍起來,一切都一直要命的沉寂著,於是台上的互動看來很閃亮,包括飛跟阿沁的公然調情,以及合唱曲〈三個心願〉找台下觀眾溫馨相聚(倒是這時飛的清唱〈你的微笑〉有點什麼飛了起來),還有銀幕的影像構成(那素描人像般的動畫,從鏡頭往飛的眼睛不斷推進到連結了開門與小女孩的一連串設計,真不壞)等等,都在在搞得默的眼睛很警醒,但耳朵卻昏昏欲睡了──



很可惜的一場有企圖卻無法達陣的演唱會。在〈三個心願〉後,默以提前離席完成了不繼續留在現場的心願,以免真的陷溺於不可逃逸的睡眠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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