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走回土裡,或者變回飛灰,在化了滿地的旭日之後,清晨是座憂慮的牆,煙塵是早衰的睡眠──鬼魅卻是甜的,是所有急著記憶你的記憶,如戲院外孩童緊捏著不放而逐漸融化的糖果,甜的,但就要消滅了──你儲存在清澈的幽冥裡,靜止並且永恆著。我試著找出一張車票,試著去看你,試著搭乘列車,試著往墳場滑下去,但呼吸太寬大,死在我們之間的河流也太深,我又那麼那麼單薄,連遺忘都跨不過去的,我被推拒,我被推拒在鮮黃的冬天前,在似笑非笑的石碑前,在一語不發的字體前。然後看見,我遠遠地望見,時間倒立地愈走愈斜,你也愈來愈童稚,直到在我腦海縮成受精卵,在回憶的子宮裡剝除牌位的木紋外皮,你的靈堂萎頓,並終終於也蒸散了的。這是你的月份,你的十一月,你的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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