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他反手往我的脖子掐。



兩根大拇指按到我的喉嚨上。



軟骨喀嗤響著。



我立即痛苦得洩了氣,線從手裡掉落。



恐怖的窒息感瞬間淹了起來。



我感覺世界變得隱隱約約,黑暗,暈眩的黑暗,立即攫住了我。完全不放。它們用最黑的型態,將我牢牢吸住。一股比剛剛還要巨大的嘔吐感從胸腔裡噴了出來。



房間在扭動、旋轉,劇烈的。



空氣好稀少。



我想,我的脖子就快被扭斷了。



可惜這傢伙不是包恩、龐德或杭特這些超級無雙大帥哥,死得也甘願點。真是膚淺啊,這樣的想法。對對,老娘膚淺,只想死在俊美者的手裡,被刀子戳爛或者被吸血吸成人乾也無所謂。怎麼說都比沒事講什麼大道理的你們好。反正誰都會想死的。遠離這個世界,遠離這個身體──



遠離,一直都是最甜美的妄想。



他一邊掐,一邊插。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



他的喘息愈來愈強勁、高揚,隨著在我陰道內的抽插速度。



我開始乾裂了。無論是喉嚨、氣管或者陰道。



缺氧的恐懼襲擊著我。



他的血還往我身上滴。



他騎我,騎出一種狂喜來。



我感覺得到。



相對於染滿鮮血的左半臉,他既安靜又冷酷的右邊,開始浮現癲狂。一定是這樣的。雖然我看不見。黑壓壓的麻,一路朝我腦海鑽蝕。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沒錯。



從那緊掐住我的手,我突然理解了更多。



關於這個很冷很冷的男人。







這男人的冷,



只因為他自以為他的暴力是種美麗,



甚至是種美麗的愛。







讓我覺得噁心的傢伙。



暴力不會美麗的,王八蛋。



也覺得悲哀。



暴力只會讓你我毀傷,讓你我都被吸入黑暗,萬劫不復。



懂嗎?你這個豬仔!



我想大聲的對他吼叫。



但呼吸正迅速短少。量或者次數都是。快要枯竭了我。



這時,我看見了烏鴉。



一大群烏鴉在我的眼睛裡降落。



像是這裡,我的身體,是牠們棲息的場所。



最後的。



而耳朵也在枯竭,聲音都像是被什麼隱形的怪物一把一把地啃掉了。很快的,連帶其他的感官,都變得鈍重,變得不真實。我想是由於我,這時的我,跟幻影沒什麼兩樣吧…



一條沒有實體感的影子。



一條正要徹底粉碎的影子。



眼下這雙手用力、陰莖也再用力的男人就要把我搞死了。



確實死了也好。



我沒法否認我一直存在著那種想死的慾望。有時甚至會逼近於渴望的。我真的很想撒手。那麼多那麼多狗屁倒灶的事,那麼多那麼多迷惑與醜陋。反正不會有什麼好事的,不是嗎?



但出乎意料的──



我竟在掙扎──



要頂開他──



就在這個我最瀕臨死亡的時刻。



我在扭動。垂死前的,很身體的活著的慾望?也許,也許。



一意識到自己在反抗,那反抗也就更猛猛然的急遽成形在我的動作裡。我像是離岸的魚,瘋狂地彈跳著,在那具男軀底下。我的雙手搥打他的臉、我的大腿繃緊了每一束肌肉、我的腰臀一再往上衝撞。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真正地使上了力,還是那一切都是意識朦朧下的錯覺。



但束縛確實變淡了。像是山上的霧突然地被一股風吹薄。



我回到我的眼睛裡──



那團濃濃的黑暗迅速遠去。



我回到我的耳朵裡──



細碎的聲響慢慢湧上來。



我回到我的嗅覺裡──



又濃又厚的血味瀰散在鼻端。



我回到我的觸覺裡──



房間裡的冷空氣重新爬滿我的肌膚。



我回到我的身體裡──



有點滯塞的,無法流暢,但一切還是重新運轉了起來。



那肉體的機制。



我甩甩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的胸肺狂野的起伏。



我瞥見乳房上滴滿的血──



那光景怎麼樣都不由得聯想到雪地上的紅花,



我看見他的陰莖是硬的,油亮亮的冷黑之物。龜頭簡直像是在盛怒,在積極地主張它的存在感似的。他拔出來了。他不在我體內。



我突然覺得慶幸。



然後,他把陰莖整根塞到我嘴裡。



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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