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自身的經驗以上,無以知曉、無以觸摸的力量,妳要說是外星人也好,妳要虔誠地信仰是神也罷;總之,對這個不可名狀力量的對話或記述,默便以為便是神話。直至它終將崩壞的那時刻降生以前,妳全心全意地將自己的信念投影在上頭,盡所能地使其美麗、使其不斷蔓延下去。



  附魔者亦然。附魔者所在的神話系譜,除卻磚塊書的偉大製造者杜斯妥耶夫斯基的那個(而當然的,不可能,不可能是談《附魔者》,絕無道理是這部舊俄小說,絕無道理要說到那個一步步邁向姦殺小女孩的斯塔夫洛金的墜落曲線)或其他文學場域被包含在迷失者群像內的子裔們,只單純地指向西方恐怖類型的那種,《大法師/The Exoricst》到三年前的《康斯坦汀:驅魔神探/Constantine》等等所有驅魔片都要來上一段的傳統:一個被魔鬼附身的邪惡女孩。



  西班牙的《錄到鬼/Rec》(以下簡稱:《錄》)敢情企圖要維續某個事物,讓它的血脈能夠奔湧下去。那個事物,即是西方歐美恐怖類型的「活死人神話」(──默傾向不用殭屍來稱謂,這種穿清朝服的,還是留給林正英抓就好)。從George A. Romero《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指的是更早的1968那一次,而非九零年的重拍版)以降,到由《猜火車/Trainspotting》名導Danny Boyle以空無一人的城市的靜寂製造出最驚人恐怖情境的《28天毀滅倒數/28 Days Later》抑或至少沒太走調完全栽入續集魔咒的《惡靈古堡/Resident Evil》系列,真的是層出不窮啊…比之同樣是恐怖生物的吸血鬼、狼人等等種類,似乎活死人所帶來的電影經濟效益更是顯著。甚至Stephen King的恐怖小說《手機》也湊一腳,並給了個科學化的理由讓活死人存有並進化著。



  《錄》就結合了附魔者與活死人的圖像,再佐以《厄夜叢林/The Blair Witch Project》、《科洛弗檔案/Cloverfield》以手提攝影儀器刻意地粗糙化(不修整畫面)並置有大量晃動旋轉的鏡頭的手法,來延續恐怖生物在電影場域的存活期效。這種經由大整合來進行改造,並將類型片的疆域再往前推衍的作法,默向來歡迎。譬如同樣是西班牙電影的《羊男的迷宮/Pan’s Labyrinth》、《靈異孤兒院/ The Orphanage》便分別將奇幻片、鬼片的邊界之牆築得更遠了些(將幻想與現實的堆疊可能性現示出另外的風貌)。



  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夜間節目拍一個女主持人(是個有甜美機靈長相的女人)跟一個攝影師去消防隊跟拍。起頭平淡得很。但等到接獲等待救援消息後,她們連同兩位消防員出發到該公寓,破門而入,試圖救出滿身是血的老婦人,然後老婦人咬爛了警員的臉,且大樓被完全封鎖孤立起來(那氛圍妳八成會聯想到幾年前的SARS罷),事件往詭異、莫知所以的方向而去。



  這樣的設定無須動用到大場面,很日常的風景突然不曉得在哪兒發生了歧異。於是一切都在寓所內發生。那種乍逢意外的亂烘烘場景,跟幾個嚇人的點(比如有人從天井墜下或活死人竄出咬人)串一塊兒的成效,編導編織得不壞。特別是攝影機的照射燈光暗下時,妳就要小心了:往往會有東西在那兒等著被妳看見!



  到開啟夜視功能後的幽綠色畫面的處理(如此技法必必然的往上連結到《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哪…),氣氛亦把握得不錯;赤裸、肢體殘破的活死人的行動,以及女主持人的驚惶,映照出末世風景。最後攝影機落地,女人拼命往前爬。而黑暗之中(鏡頭不可視越的部分),有什麼力量將女人往後拖曳。那一幕結束時,女人先前說過的話迴盪著:「就算死了都要拍」,雖然很多餘,不過還是勉強當個註記。畢竟這怎麼說都還是部娛樂恐怖片哪…







──97/6/17,《錄到鬼/Rec》特映會,信義威秀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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