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精」搞我還要難受十幾倍的暈眩盤轉在我的,嗯,這個不曉得是哪裡,總之整個很昏,昏到了難以言說,難以親近。每一個做為身體的因子都跟枯乾的葉片沒兩樣,輕輕一揉,擰,便像是粉碎了,被碰成灰,在空中一陣離散,無意識、無知覺。彷若被徹底的支解。



  這是哪門子的飛?



  對了,就像是一陣猛而捲轉的風,颳啊颳的,把我整個都颳散,散到四分五裂,在那之中又繼續四分五裂,然後不斷不斷地往內鑽往內四分五裂,直到最小最輕微的也都分裂成了幾億份。



  那種撕裂的疼痛真不是貓受的。何況我又待在笨蛋老豆的身體,這下更是吃虧,根本不能端起我原來的美麗凶猛去抵禦那被扭絞到無以名狀的暈眩。



  旋轉、旋轉。



  高速的旋轉。不停、不停的。



  我被迫一直旋轉。整個世界都消褪。只剩下某種、某種環狀。



  環狀的內在視野衝擊著被封鎖在老豆肉身裡的我。



  要命哪…



  然後停頓。



  有什麼比高速旋轉更難過的,那就是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煞止。那會要人命的。戛然而止是多麼恐怖的事,你們不會知道。特別是那種衝撞力。



  旋轉還在從身體輻射開去,我卻定定不能動彈。



  彷若還有一些細微的分離的我一再地被甩出去。被人類所謂的離心力。我重複地往外,往外拋出一個虛構的弧。而那弧卻擁有無比真實的重力。難受到我很想直接毀滅。



  我恨死了黑毛。



  嘔心趕從老豆的身體冒芽,瞬間冒成了撐向天空的魔樹。



  喉頭就像要裂開了。



  頸子致命般的擰著。



  到底要搞到幾時?



  老豆的身體適應力之差,真不是蓋的。絕對無人能敵啦…



  不過事情總會有結束的那瞬間。只要你挺著,挺過去就行了。簡單對吧?做起來真難。老豆腦袋的這句話跟貓的哈欠有啥兩樣。去他的。



  就在我已經要癱軟的那一刻,腦袋的波旋,平息了。



  讓一團軟膩的旋轉稍微再拉遠些,我可以百分之八十感應到身體紮實地停住時,我便迫不及待地張開眼珠子。哇,啊!卻被眼球倒亂的播轉的暈眩嚇得又閉上眼。



  身體不轉了,眼睛卻沒合作的意思。要命。



  〔大口呼吸。CK。這樣會快點。〕



  我偏不。快點,嘖嘖,快點死吧。你這黑毛的話能聽才有鬼。



  〔張開嘴巴。大口呼吸!〕



  我就是不要。我乾脆閉起氣來。本來趨緩的暈眩開始加劇。



  〔你得留在這裡。你不能斷線。七郎!〕



  叫紅毛幹嘛──



  「哇啊!」



  老豆的喉頭內部有東西著火了。有股濃煙硬是竄起。



  嗆得我不自覺的開口。



  馬的你紅毛又燒我。這什麼鳥能力!還能從裡頭燒出來的!



  暈眩又漸漸靜止。



  我撐開眼睛,打算用力瞪紅毛個十天十夜──



  眼前的事物還輕微地旋轉。



  但有扇門。明明白白的有扇鐵門砍在我眼前。跟老豆記憶裡的任何門都不相仿的一扇黑色的鐵門。有著隱隱的不祥氣氛的門。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哪裡?老豆的神智還沒恢復?



  我猛力地搖了搖頭。呵呵,一定是老豆的身體受不了黑毛不知道在搞啥屁的「潛術力」才會這樣。我用兩手往眼睛揉去。唔嗯…有個東西離開的樣子,手變得很輕盈。



  手才觸到臉部的肌膚時,我便想到了──



  啊!



  我忙睜眼,手往下撈。



  我的身體就要墜到地面時,突然光與影的濃度有所調整。



  感覺黯了一黯。



  我的身體憑空消失。



  然後又出現到老豆的肩膀上。



  我趕緊扶住。



  呼。好哩咧家在。小小聲的細到幾乎要比浮游生物更不易察覺的「喵」在耳緣處擦過。我的視線旋即轉去。是那隻胖子貓。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四隻貓全都到了我腳邊。左胖子拉這會兒還垂下頭去。是怎樣?為善不欲人知啊你!切。好吧,以後少倒吊你一次。別說我小氣,是不懂得報恩的貓。哼哼,夠大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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