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one

 

  這是妳離開的第二天。我還不習慣想妳。

  島國的氣候終於有涼爽到我。原本說後天要下探十一度。但這會兒數字不停往下修。到了八度。很期待。兩、三年前的七度,令我戰慄,令我不得不敗下陣,破天荒穿上長袖。心的形狀瞬間萎化成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八,八度這個數字,我會再次在那風中切割感覺皮膚被剝除的痛而歡快的喜樂?還是,我會再次被擊倒?這個與第二任女友分手後,便陷入抗禦意志之軟弱的要說無聊也真無聊要說自虐也夠自虐(當然我沒有暖爐桌不能像阿部寬那樣沒事就「大翻桌」)的舉措是否在向妳的同時就失去了意義?我是否願意對妳坦開那心中無限破敗的傷?

  而妳,妳願意聆聽?並給我一個深到成形為另一種命運的擁抱?

  無論如何,終於可以真正貼近冬天的深處。感覺孤身冰冷的極致。這很好。

  周邊的人全都叫我向北而去。向北而去。這真是個美麗的意願。寒冷、無人煙。像是韋納荷索/Werner Herzog拍的那部《冰旅紀事/Encounters at the End of the World》。世界的盡頭。所有事物的極限的終點。

  但,然而,一如Herzog的喟嘆,我們還能往哪裡探險?我們的極限已經過早的被消費主義(譬如耍馬戲似的金氏世界記錄)侷限在一定介面。沒有想像力可以到達的地方。所謂越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即使是地心即使是太空,都不免快要變成走馬看花的觀光了。所以我逼著自己習慣、挑戰寒冷,不過是溫室花朵偶起的可笑意念?

  但那又何妨?

  就像是妳出發。妳就出發了。把金幣嘩啦嘩啦地扔進歐洲。妳,一個細細白白的女子,就展開了妳的冒險。想像妳變成背包客的模樣。想像妳第一個降落的國度。異境。妳是個徹底的局外人。

  那豈非就是我對身體的觀感──

  我是住在我身體裡的局外人!

  所以,這一夜的逝去點,我會說: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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