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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eight

  這是妳離開的第九天。曖昧的無形的暈眩的擁擠的空靈的,那些,想念啊…

  我又進入想像。想像妳的身體的氣味,想像妳的臉頰所感應到的陽光或者雨水,想像妳的眼瞳與風的介面輕微碰觸的瞬間,想像妳擺動的手擾動空氣的姿勢,想像妳在某種黑暗的深處擁抱妳自己。想像,我想像。

  而所有的想像似乎也成了想念。關於想念,我可以說那是無遠弗屆的,對吧?

  妳已經離開捷克了嗎?那似乎是個過往長久埋伏在德國陰影底下的國度。即使是對孤獨最殘酷的凝視者卡夫卡/Kafka也採用了德語書寫,當然如今據說他的故居和形象都成了捷克的販賣標誌。我想我不太需要他站在我的胸腹之間飄動。妳說過我可以預約紀念品。但讓Kafka的臉黏在杯子和T-shirt,這,我實在覺得怪異。一如切‧格瓦拉/Che Guevara的臉皺在衣服上。

  但重點是,妳會記得我對這個小說書寫者的敬仰?而替我多呼吸幾口冷冽與溫柔?多凝視幾眼那異境的光影?多觸摸那也許長滿時間的朽敗物質的牆?或者就只是單純地在一個無限遺棄的時間之屋想起我?

  說到捷克,難免就想起布拉格,而說到那個城市,就會想到總是無緣觀賞的《布拉格的春天/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想起那個美麗的法國女演員茱莉葉畢諾許/Juliette Binoche想起米蘭昆德拉/Milian Kundera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想起韓少功韓剛想起在愛情與歷史裡不斷迴轉的托馬斯想起特麗莎的寂寞和微小想起女畫家薩賓娜媚俗與非媚俗的思維想起昆德拉說:愛情的展現不是透過做愛的慾望,而是透過同眠共枕的慾望。

  我想我明白。我只是想在做著夢的妳的身邊靜靜地夢見妳。

  那麼,這時,我就應該說: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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