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twenty-eight

  這是妳離開的第二十九天。想念終究是無形的傷痕。不論它是否甜美。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所以今夜那個紅帽白鬍大肚腩的老人理論上很忙。以前就覺得有趣。為什麼這老頭非得要從煙囪出入呢?因為是家庭的溫馨象徵?他是給人類溫暖而來發送禮物的。但難道他就不會想要一點我們的溫柔?

  就一點點?小小的沾染?並不神聖很低微很低微但那樣實在的溫柔?

  妳離開了快一個月。我還是在自己的床上起來。世界好像沒有任何改變。有人來。有人走。島國混亂。事物的次序似乎不會有恢復的一天。一切都在衰敗。恐懼的氣味瀰散。在無時間性之中,時間正展演它最靈活的身段。

  張懸唱大家都怕苦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優渥慣了,苦日子的確難以回去。但讓我害怕的並非苦日子,而是那些像是爬蟲類到處竄走的驚慌。非常之陰濕的。我感覺到某種控制的意識。那正悄然地蔓延。

  我非常畏懼。當人類價值萎縮到單一面體時,有心操作的人或組織,不正可以趁勢而起?像是田中芳樹小說中的陰謀論難道會只停留在幻想階段?難道恐怖大王的意象不正由於人類三人成虎的虛妄與慌亂而來?

  的確,生活是無比強大的。人生的可能性都被固定鎖死在生活的框架裡。我們已經被預設的程式再三規範過了。所以我們從來不曾鬆動與懷疑金錢至上的勞役體制。《憂鬱貝蒂/Betty Blue》裡頭那狂野、放任的生命力,早早衰竭了。

  而。而親愛的妳,這島國值得妳的復返嗎?

  我不確定。但我,我對妳想說的話,還要繼續: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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