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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221.jpg
  高雄。如同默厭惡台南與嘉義般的理由一致,默無法對這個地獄般的城市有任何一丁點的喜愛。當然這無損於城市的持續存在與它獨特的質地及在居民心目中的驚嘆。只是單純默這方面的極私己而無聊的原因。

  其中自然包括炎熱這個要素。關於炎熱,默的耐性相當有限。夏季是暴躁的(而慘烈的是島國居然愈來愈沒有冬季,只偶爾閃現十度以下美麗如鑽石切割般的冷冽)。所有的熾熱都像是仇敵般的想把世界一口吞噬。很遺憾的本人似乎被迫處於那核心。焚燒的核心。所以即使默非常非常喜歡文‧溫德斯/Wim Wenders的《里斯本故事/Lisbon Story》和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的《犯罪份子/Element Of Crime》,但一想見那近乎恐怖的灼熱光點,整個人就難以不狂烈焦忿。

  並且在林育賢的《對不起,我愛你》之後尤其又加重了對那個南方城市倍感厭棄的傾向(完全跟看完《悲情城市》、《我在墾丁天氣晴》、《海角七號》對導演眼睛底下的九份、墾丁、屏東充滿溫柔的效果相反)。與其說那是電影,不如說是文宣品。高雄市的置入行銷明確得讓人厭惡(只差沒有明白打出「歡迎來高雄玩」的字樣)。若論近來默所睹島國片的三大倒數,《對不起,我愛你》八成會與《鈕扣人》、《愛的發聲練習》並列。讓人不得不大喊要命。真是要命。

  雖然看著那張寫著田中千繪名字和手機號碼在不同人的手中流轉著機遇(為什麼不就那樣跟著那張鈔票跑說那些跟這個緣份遊戲擦身過的人的故事而非得集中在台詞一多就不太妙的田中千繪還有表演得沒什麼深入性的吳懷中身上呢,單是「交錯」就可以玩出多少有趣的故事啊),還有那最後田中在背後撫摸著中指的含蓄畫面(男主人翁在這之前說過心痛的人中指會痛),挺不賴。但他要強調港都人物的可愛與風景的明媚動人,卻沒有挖掘出相應對有強度的影像敘事,簡直像是明信片似的風景連構,那樣容易而缺乏本質上的認識。只見從頭輕晃到尾的鏡頭,不斷地切進各種風光,是美的,但那美卻空洞,毫無回音。沒有什麼可以從影像的那一頭傳到這一頭來。歸零。

  想起楊德昌的《一一》那段吳念真和以前戀人在日本京都幽會的場景,幾個長鏡頭(綠色的樹蔭那樣那樣深,就深成了人生風景似的),和幾段簡單而深遠的對話,短短的時間裡,把人物與風景都營造得極其幽微極其叫人動心。

  或者蔡明亮《愛情萬歲》最後那場楊貴媚在大安森林公園繞著走,走啊走的,鏡頭就帶入還整修中爛泥一灘灘的荒敗風光,然後她坐在長椅上,長久地痛哭。這至少還把這座城市的寂寞與可悲以另一種完整的形式傳達出來啊…


——98/1/17,絕色影城,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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