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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洛杉磯。私探硬漢菲力普‧馬羅的城市。屬於雷蒙‧錢德勒/Raymond Chandler,也同樣也屬於詹姆士‧艾洛伊/James Ellroy的城市,有《黑色大理花》、也有《鐵面特警隊》的〈〈洛城四部曲〉〉(臉譜計畫全套出版)。罪惡與正義不斷迷路、迂迴的城市。和勞倫斯‧卜洛克/Lawrence Block的紐約(也屬於費滋傑羅/F. Scott Fitzgerakl和伍迪‧艾倫/Woody Allen)一樣,是默心目中美國城市的代表形象。

  是的,僅止於形象。表面上的事物。表面上的認識。所以應如卡爾維諾/Calvino所建構的書寫:城市都是看不見的。城市總是存在於妳看不見的地方。一旦妳涉入其中,城市的身影就將異化成另一種存在的型態。妳甚至必須抽離開來,用一種遠方的目光,才能予以檢視。妳得站在時間之外看妳所在的城市——朱天心的《古都》(麥田出版)就是這麼運作的?或者村上春樹的《東京奇譚集》(賴明珠譯,時報出版)那些靈異奇魅的城市故事?於是城市不只是看不見的,它應該甚至是不存在的,並且因此而愈發的稀薄、沒有知覺,妳就能辨識出那座城市的獨特感?

  《正義悍將/Street Kings》,街道上的王者,殘酷大街上的國王,這是由本身就充滿傳奇性的艾洛伊(吸毒、盜竊、嫖妓樣樣都來)所構思的故事,他也實際參與了劇本書寫。洛杉磯就成了罪惡花朵盛開的花園,就成了所有陰暗的事物都可以公然地在大街上行走的城市。導演大衛‧艾爾/David Ayer。扮演了救世主和驅魔人而有賣座大斬獲的基努李維/Keanu Rrrves再度詮釋警探角色。而成功地飾演殘暴最後蘇格蘭王阿敏的佛瑞斯懷特克/Forest Whitaker,則飾演看似體貼部屬實則心狠手辣已極的警察頭頭。

  關於貪污腐敗,小說或者電影告訴了我們太多。太多。尤其是好萊塢電影。他們對權力系統(警察或政府制度)的一再開刀,不但沒有提醒我們高位者的可怕與醜陋,反倒使我們移情於必然有個英雄願意與之對抗,於是乎我們大可高枕無憂的期盼著正義伸張的日子的必然到來。那便乃至於我們就失去了現實的鋒利感。彷彿那些黑暗面就有相對的存在會消弭之甚至銷毀之。但這樣的空轉便長久地麻木我們對正義必須疼痛著、必須付出極大犧牲與代價的堅持。

  基努李維的角色是願意動手的人,願意動手屠殺那些他不值得活的人(像是當代冷硬派小說的諸多群象,不惜越過法律線,毫不曖昧模糊的闖進殺戮的死蔭之地,譬如馬修‧史卡德譬如菜鳥‧派克),為了某種崇高的意志(當然,我們熟知這種崇高往往容易走偏,只要一個認知錯誤,便會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便會成為更強大的邪惡),就像是願意把手弄得很髒但心中仍有著某種堅信與美麗的屠夫。最後的那個調度,太陽跟他同在的那個鏡頭,還真是導演對正義的光亮的渴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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