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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世界》票根 

  053,《悲慘世界》。

   你以為,劇場最饒有生趣的部分是:在眼前不動不移的空間裡有著一種不可切割的整體性,而整體性又能不斷細分為眾多的局部。於是,你便能依照自由意願打開門。是的,自由意願。也就是說,當你坐在劇場時,你的耳目就是你的手。而舞台的任何一種細節都是一道門。燈光、音樂、演員表情或肢體動作、後面的背景、導演的目光甚至是跑龍套的角色等等的,都是門──

  門那麼多,你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與品味鑽進去那些隱形之門,體驗、製造文本對你的個人意義。因為你就在現場。你和那個劇場文本在同一個時空裡呼吸與存有著,並緊密聯繫。所以啊,你也成為了劇場的一部份。

  看似極度封閉的劇場,卻擁有最大的開放感,與更多觀看與進出的可能。

  但電影的鏡頭充滿限定性觀點。當導演安排鏡頭集中在某個演員的表情時,你便失去察覺其肢體或現場光影、道具乃至於其他演員正在做什麼的選擇性,你被鎖死在那個意圖裡,無法自行移動(當然是可以關閉眼耳)。集中在某個點,就意味著某個部分的失落。而集中是被迫的,是被鏡頭綁架、被固定在特定位置的。你只能在導演提供的線索裡發掘事物與意義。

  電影看來是自由的(你什麼時候要離席要終止要開始都可以),實則每個鏡頭都在限制。劇場似乎是限制的(如果遲到那只能跟你說抱歉,而且也許是永世不見),卻能展現最豐滿的自由性。

  當然了好的電影導演仍然能夠使一部電影擁有整體性卻又仍然不乏細節的鑽研與賞味。每一個鏡頭都是細節。最好的細節串連貫通一、兩個鐘頭就是完滿的整體。但劇場的每一個瞬間都是整體裡蘊含細節,亦即整體與局部同在。但電影是由一個銜接一個局部所結構而成的整體。依照你的看法,這是兩種絕無相類的格局(雖然同樣是影像文本),本質上甚至應該是相互排斥的──

  《悲慘世界》電影讓你覺得無聊也實在頗為可笑、沒有必要的地方就在於此。它既然是一部電影,何不就真的拍成電影?為何要把一齣歌劇挪移到現實構造裡荒唐搬演?把一個寫意的文本硬塞到講究寫實狀態的場面裡顯得多麼、多麼悲慘,編導難道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嗎?看劇場時,舞台布置只是提供一種歡迎進入的邀請。觀眾的自由加入與主動想像會讓劇場文本變得飽滿。而電影追求臨場感。它必須提供一個假造的真實鏡像讓人投入。《悲慘世界》電影的擬真背景或許是還原當時法國人情地貌沒錯。但它的力圖寫真,反而造成你閱讀此影像文本的阻礙。那很像是把中國山水畫軸上的墨筆勾勒騰移到塞滿色彩的油畫一樣,有著巨大、難以忽略的違和感在你心胸處濃烈到發窘。

  影片鏡頭調度方面你只喜歡兩處。一是等待天明的大合唱一幕,導演快速地剪接畫面,讓立場不同的角色唱出天明以後的期待(有的要革命,有的要反對革命,有的思念,有的被思念,有的要逃離,有的要混水摸魚)。另一則是賈維自殺場景。他踩在橋的護欄(導演近攝他的雙腳),在邊界上,底下是滔滔水流,畫面看來危險而欲墜──這裡也必須回溯到賈維稍早一次在高樓牆上的畫面。只是前一次是篤定的,後來的這一次卻是動搖了。Russell Crowe把督察賈維的精神崩壞拿捏得頗為合宜、紮實,讓你覺得不賴。至於電影其他的部分呢,只讓你覺得煽動、激情,百無聊賴至矣。

  演員部分你最激賞的是飾演愛波寧的那個女子。電影表演和歌劇表演的詮釋方法在你看來完全是兩碼事。最大差異便在於得一邊歌唱(張大嘴巴、舌頭纏繞,有時候看來真的很接近突兀的醜),一邊還讓臉部適度地湧上表情。愛波寧(你不知道這位表演者的名字)顯得最自然生動。那些好萊塢明星咖的確認真也有誠意地演唱了。但就是很勉強又誇張啊。像是他們的臉都分成兩塊,一半是演戲的表情,另一半是異形般開閤伸吐的嘴舌。但愛波寧就不同了,她的又演又唱,達到渾然的一體化。這麼名不見經傳的演員方使你覺得《悲慘世界》電影版還有那麼一點價值。

 

  ──102/2/20,午後四點半,在板橋大遠百威秀影城。

 

 《大尾鱸鰻》票根

   054,《大尾鱸鰻》。

   看到《萬秀豬王》、《豬哥會社》的那些短劇加長、畫面做得比較精細後,放在大銀幕上播放,你真覺得由衷的哀傷像一場綿綿的陰雨在腦海裡不停、不停下著。你也好想就那樣從座椅上落下啊,到最低的那裡靜待他們(那些趁著島國電影崛起只想賺飽自己荷包而無須理會電影藝術前景的傢伙)即將到來的毀滅。這是你對《大尾鱸鰻》的唯一看法。一直玩語言諧音的梗,連《特攻聯盟》的小人物也能當大英雄的招也拿出來玩(還玩得奇爛無比)。反正只要好笑又能削錢就行了。如此心態恰恰是馬祖可以通過博奕(一地毒害還不夠居然還有個大老闆建議政府把魔掌覆蓋在難得風光好河岸的淡水去)、核能能夠繼續存在、再怎麼猛烈開發土地引發災難都無所謂的惡之源。島國便當電影就是這種東西了啊,從《雞排英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陣頭》到今年《大尾鱸鰻》,似乎已讀得出未來泡沫化的局勢。島國電影繁花盛開之景距離崩毀還會遠嗎?還會嗎?

 

 

  ──102/2/13,午後一點五十分,在板橋大遠百威秀影城。與母親、三弟。

 

 《終極警探:跨國救援》DM

  055,《終極警探:跨國救援》。

  如此一部好萊塢罐頭片,你言無可言。到現在只剩下一種感想:為什麼那些老美那麼喜歡讓暴力強壯起來?又那麼喜歡在電影遇到飆車畫面就一定要開到逆向車道去呢?是種歇斯底里或癮頭?非得要逆向狂走才能表示危險嗎?

 

  ──102/2/11,午後三點半,在板橋秀泰影城。與三弟。

 

《終極警探:跨國救援》票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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