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寇紀事》封面 

  四

  另外,還有天衣心法的改良值得一提。前面說過,天衣心法的第一法則是靜止,便是讓身體呈現休止狀態但是運轉不息,第二是暴動,藉由鼓動心臟改變心跳頻率讓所有器官瞬間活化,以達到爆發。而這裡出現了第三,將一、二合併施展,靜止同時暴動,自行達到環狀運動,噴發的同時囤積。便形成了一自體熱線。說到熱線啊,一開始便是由天衣憐魔開始的,在惶惶大雪的掩埋之中,他教授心法,然後以百代線繫住每個人的身子好傳送熱源。而且必須考量每個人的武功屬性排定順序。暗中建立七大寇身體與身體之間的連結,由內而外,由外向內,到最後精神上亦彼此連結。也是在此,提前顯示了大寇王隱的終結。

 

  來到第五部:簾幕。我欣賞裡面對於"第一"以及"強"在武術以外的解釋。便是吃。以五花斑斕的武學大師一般使人迷醉且專注的廚藝去展現不用碰撞、受傷不用流血,一樣能可讓數百人在同一個當下擁有同一種信念。那依舊是熟練而銳利的技藝,將每一樣事物都在對的時間嵌入對的位置,可卻不是為了傷害而存在。少棄龍說著:為什麼要變強?為何從小到大,人人都說要學武,我就是不喜歡甚麼攻術、受術──為什麼我不能專精於廚藝?這樣難道不是強嗎?然而天衣回答他:當然可以,你們就是為了這樣的北境,而走在風雪的路上啊。武術當然也不是,只是它一直藏有最大的可能。這樣的北境啊,多讓人期待。

 

  這中間還有個特別的小插曲,便是沈夢初找了人刻七大寇的戲偶,依照每個人的裝扮、武器,要他們傳頌七大寇如何橫掃北境的故事。引得民間各處一時最大的飯後娛樂就是看戲。因為對七大寇的轉移信仰,讓所有人相信他們必定也是神啊!是神會將他們自深救出,是神會帶給他們光明!但這之中有個問題是,一直以來,就是神給了他們地獄。人們出於簡易而不願多想的心裡便將七大寇神化。他們需要別的神祇的救贖。但是能救自己的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呢?如果你一意留在往日的痛苦但裡頭有你習慣的安心之中,那就算是七大寇,也無能為力。

一個人,若從小到大都被肆意欺凌羞辱,不被當成人對待,一開始還能夠反抗,認為一切都是錯誤的,到後來你會慢慢相信這些痛苦是你應得的,你活該被欺負,這沒甚麼,只能這樣啊,最後,你會以為,錯誤,是你的一切。但期間,只要有一個人,一件事,是善待你的,你除了惶恐以外,便會開始疑問,因為,你也是好的可能。你是自己最大的可能。可是這一切沒這麼容易。接下來,你得為自己辯證出自我的道路。這條路很可能比以前更慘,更痛苦,但這條路,會是你的。

 

  而還魂緣霜在這部也讓我讚嘆。除了她意識到女性在愛情之中的自由肉體之外(她心心念念啊,另一具標示著愛情的身體),由其她在千鳥靜劍術當中所被湧動的思緒:每一種存在都有極限,世間才會保持完好的模樣。如果存在保持始終如一的強大,那麼我們怎麼能懂得在有限之中學習更高、更遙遠的意義呢?這又波及了先前提到自由的意志。總是在其中穿插呼應。以及千鳥靜的口訣:以受而禦,無攻無敗。我想這是另一個層面的環狀的暗示。無攻無敗。也就是說若不開始,也無能結束。在圓滿之中,不將自己撞破。

 

  這時候沈夢初和石寒澈又閃亮了。沈夢初整日未歸,惹急了其他人(好吧,他們是被石寒澈的表情惹的),正當他們終於要派出代表出去查探救援的時候,沈阿夢初回來了,帶著兩包雲水糖。還特地到石寒澈旁邊喊她:寒澈,寒澈,怎麼地,妳不舒服嗎?我想好了,你個娘子漢(其實原文是男子漢,只是我覺得他不大適合就改了哈)終於有所表示。我以為這才是比雲水糖還甜美的部分-愛情的行動。可這卻讓石寒澈更加不安,因為這樣的動作讓他們兩個幾乎要捅破那層輕薄而曖昧的紙窗,得以互相窺探(其實只要開門就好了咳咳)。是以她再也無法忍受如此距離,她問:為什麼我想吃你就得買呢?這卻讓沈夢初猶豫了,而當下並不是經得起猶豫或者停頓的時刻啊,所以石寒澈說了:雲水糖很好。但你不好。不好的,是你。是啊,真是不好,話說不好兩個字合起來是為孬,我只好把這個字,寫在這一頁沈夢初的名字上面。做為那一頁,最重要的筆記。

 

  接著,來到第六部:身分(或者被背叛的遺囑)。一開始便提及了帝聯人自由人,這兩者說簡單是簡單,卻也非常複雜。從帝聯人說起,便是一幫既得利益者,不願意捨棄手邊好處,他們希望自己永遠高枕無憂,所以儘管七大寇來勢洶洶、銳不可擋,他們依舊懷有奴役他人和被體制奴役的美夢,他們必須歌頌帝聯的偉大。自由人,在體制之下恆被犧牲者。是以一旦體制出現隙縫、漏洞,便會用盡全力的鑽營。自由人有些是受夠了悲劇,決定打破時局,可能一無所有,但他們不願意留在當下。他們知道自己要的是甚麼,就算那還沒有出現。他們確切的感受到身為人的力量。而另一些,則是乘著風勢聲浪來到自由之名。能夠脫離低賤的生活當然好啊,脫離了就好,人家去哪我去哪,人家呼喊自由我就說夢。這中間(好多中間啊)不免俗地又卡著一個甚麼:半自由人。他身在自由的區域,卻又懷念甚至惋惜著往日的時光。回不去了。被當成禽獸(我從來沒拿這詞說過動物,因為動物就是動物,禽獸我以為是無有思考甚至泯滅人性的,所以只能拿來形容人)飼養的安全感啊,每日只要辛勤做事就有飯吃,不用為自己負責,不用為自己打算,因為帝聯已經為他們決定了一切。多噁心但同時這有多好啊。或者另一種,他處於北境的陣線當中,但卻又懷疑著這很可能會讓世界更亂,他以為過去帝聯至少提供了秩序,但現在有甚麼呢?實在亂啊,太亂了,每個人都能說話,以前只有帝聯的聲音,只有一種標準,現在卻甚麼都不是。但秩序是甚麼而標準又是甚麼?如果經不住反覆質疑和驗證,那麼一切就都是誤會或者說是假象。傲時問便如此疑問著:難道那些人還看得不夠多嗎,難道他們還沒有開始用腦思考,看看五百年來五類人分級的為禍,難道他們不能為自己的生命多負一點責任,難道他們只能怨天尤人、把所有受難都推給人類以外的存在,難道他們這樣就會安心,難道他們不願意學習更多關於人的一切,難道他們就不能以人的姿勢,以人的價值站在世間,為自己、為子孫奮戰,難道他們就不行嗎?

 

 

  本文出處源於【我寫下的風景】:

  http://mypaper.pchome.com.tw/justi7410/post/1325357556

 

 

《七大寇紀事》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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