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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可以擴展、可以吃飯、可以做愛,可以把自己的意識延伸開來,並與之做出完美契合的行動。身體,標示了作為一個人(生物)的具體感與神秘的經驗值。但如果你被萎縮、囚禁在一個愈來愈腐朽、不可撐持你的信念的身體呢?

  你覺得可怕。疾病或者衰老。對還不曾真正理解、認識只停留在某種類似哲學辯證的你來說,當身體變成禁錮的場所時,你所感覺到的只是一種荒蕪得巨大的哀痛與無用性。如《搏浪/Wave Breaker》裡罹患小腦萎縮症的愛好衝浪者浩陽。

  周美玲這一回像是把色澤從銀幕裡剔去一樣,給了一部由灰暗畫面組成的電影。你喜歡她的探問:病患的親友是否已準備好接受病患的離開?病患是否擁有終止自己生命的權利?而親友們是否可以確實理解自身要求病患活著的殘忍?

  猶若《登峰造擊/Million Dollars Babe》的癱瘓女拳手所說的,活得有尊嚴(而那必須以死換取)。不是禁止,而是認真地重新審視自身對生命的認知。就像《點燃生命之海/The Sea Inside》處理的自殺者:渴慕自由的離開(──死亡)。

  但沒有疼痛感。相當遺憾的,你感應不到挖掘(即使編導安排了一個戲劇性的莊重情節:母親親手送走兒子)。彷彿只是在表面刮出些噪音,讓人不得不注意,但沒有進去。沒有深沉地鑽入議題與人物的內部結構。很可惜。

 

 

──98/10/01,晚間,《搏浪》試片會,國家電影資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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