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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六晚間。



講了幾通電話,回了幾封簡訊,抓了Dennis Lehane《黑暗,帶我走》(暴力腐蝕的不僅僅是施暴者連周遭的人都將一併捲入無窮無盡的黑色泥沼裡)跟Naipaul《抵達之謎》(終點好像跟世界末日擺在一塊兒似的),還有動物攜帶提袋(空空的去也空空的回來),趕往羅斯福路,預備參加一場大概有點私人性質的演唱。



七二零張懸的「The Wall」發片演唱,由於默被卡在五月天的小巨蛋蹬翻天裡,沒得分身,十分遺憾地錯過了,所以這回特地托人買了票,準備給耳朵來場痛快的呼嘯。



把車架好在台電大樓旁,戴上幽藍漁夫帽,往巷子裡走。「河岸留言」,提供音樂活動的Live House,小小的門口前擠著一群,有人員喊著預售票上的編號,看來已開放入場,掏出票卷,就微微的路燈,一瞥,是早早可以進去的數字,上前。放行。默走下階梯,出示身份證,在右手手背蓋了藍章,將東西寄放,再走幾級梯,往昏暗的場所邁進──



迎面,



走來,



一個



張懸。



靜靜、小小的臉蛋,帶著淡淡的笑意,形狀說不上飽滿,但定,很定,像有片鋼鐵挺在那張臉後面;眼睛裡頭,乾乾淨淨的,陰翳之類的東西,要不是根本沒有,要不就是被某種意志區趕到很角落的地方去,仔仔細細地埋得沒人可以看見;身形輕盈,彷彿隨時都會被一股驟然颳來的風給吹起,順便也吹穿天花板,直吹到了月球上──



感覺到那個人,就在那裡,自成了一個世界。



默讓到一旁。



她穩穩的眼神一直罩定默右後方的某個什麼,直直走過。



止住往後望的念頭。



默移動。



找到位置停下,看看。再走向吧台,手機在屁股後打雷,手往後掏,摁下通話鈕,聽到對方平安的消息後,掛斷,拿卷換了杯咖啡。然後,差不多一路不太好動彈,人滿到默懷疑連心跳都會震到別人的背。再看看。很一般的店,擺置尋常,但有種氣息,近乎神聖的,也許是因為有太多的夢想,在這裡萌芽、斷裂、張揚或重生,那種熱烈與幻滅的氣息。噢,對了,正咩很多。多到默想這個場所該不會是正咩盛產地吧?



九點半過,表演開始。



是距離精準無暇很遙遠的表演,可以聽得見縫隙,像是破了小洞,不少,但那裡頭有著心意,在缺陷之中想要試圖變得更好的心意,認真地摸索,以及某種玩音樂的愉快氣氛。



玩著、鬧著。



也直接在台上幹起酒來。



有種酒店關門以後、大家不再惺惺作態、你一杯我一杯乾將起來的鬆解感,大都會必然的飛快的步伐在這裡全都拋開,人心底的壓抑暫時地被扭轉開來,彷彿城市在一層又一層破舊的夜底下,還有很新鮮的東西正在湧出來,不會被巨大的社會機制任意地傾軋、填平。



張懸唱了其他樂團的歌,如拾參、圖騰,也興奮得不得了地強力推銷蘇打綠的巨蛋演唱會。串場時,也話家常地敘述著自己對音樂還有社會跟自我解放的看法。然後,邊唱、邊完、邊喝。有個堅定的什麼在心裡的人才能那麼自在地在許多目光下打打鬧鬧吧…默想。



感覺不賴。雖然一度煙味瀰漫到默頗想把鼻子拆掉,也發現有太多嘈雜的細節吸走了張懸與樂手的力量。但整體而言,是自在且輕鬆的,在某種簡陋的形式下所延展的質地良好的場域。



在那裡,心呼吸著音樂──



是一段讓緊張體質恢復彈性的時光。



而那Live,將被默收錄在耳朵裡,並不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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