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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五當日。



春假這個名詞包含的意義,對默而言,大體來說,不比構思一首詩其中一字的時間真切。畢竟默始終處於大閒適然的狀態,總是浮游在美好的疏離感中。日子再怎麼繁瑣,還是有點點滴滴的悠哉足以擷取,來杯自個兒煮、厚度夠的espresso,在腦海構建書寫的一磚一瓦,聽聽袁泉那青眩奇妙的歌聲《孤獨的花朵》或者孫燕姿充滿戲劇性、情節張力、講究聲影效果的〈逆光〉、〈我懷念的〉,諸如此類的,亂哼鬼唱之間,人世的煙硝,還不躲得遠遠的!



默棲息於自身裏的魔性與寂靜裏,不動不滅──



恍若大眠。



而所謂祭祀先人,也頗荒誕無稽的,純以聊生者的慰懷行為,該作出樣子的儀式走完以後,也就沒事了。而後,默一邊啃著黑師傅咖啡口味捲心酥,一邊無所為也無所事事地完成兩首詩時,光陰已經推移到近五點時分去了,這時,SE P910i響起了江美琪〈我多麼羨慕你〉。



是默的妹妹呢…



心裡想著這傢伙怎麼會這時間打來?



納悶中,摁下按鈕,接通,丟了句:「我打給妳。」



掛斷。



拿起NOKIA 3125,用亞太撥回去。



電話那頭,響起妹妹甜美但似乎帶種清減感的聲音。



聊了一下………



當下決定實踐妹妹的提議,殺到台中去。戴上新購進白色的漁夫帽,其他衣著一切照舊,出發,就只是出發,不是離開,也不是想不想回來,而就只是單純地移動著──



即便在移動中,默的靜止也絲毫沒有劃上終點的跡象。雖然唯獨我妹跟前女友才有讓默從靜止狀態復返人世的本事。但連這點都逐漸轉趨為冰冷。似乎。



搭上阿囉哈客運,一路暢行無阻地到了台中。



已夜。



把自己安進接駁車裡。



中港路簡直跟台北的忠孝東西路一樣,城市的固有調性,也許情色的稍微張揚了些,沒有那麼隱密。街道翻吵著它們各自的故事。多年前還在靜宜大學的時代就該是如此了吧…這點對自認為極色至魔(色中之魔再升級版)的默而言,或許是好事也不一定,嗯嗯,不,仔細想想,這種相較而言不遮掩的感覺確實還頗符合本魔頭的癖好。



在中華路與民權路交接口下了車,一邊講著電話,一邊依照妹妹的指示走著路;夜涼撲襲而來,感覺不壞,開始產生放假的情緒。某種活躍感跳進了心坎,默想。



通話間,妹妹就在馬路那一頭,裹在米色大衣下,優雅閒適地望著默,還數落著她那懶得走路的貓哥(默心裡的OS是:有沒有搞錯啊這傢伙!)。不過呢,哇哇,這下可不得了,頗有當年日本偶像劇標準場景的感覺(腦海浮現的當然是《戀愛新世紀》松隆子與木村拓哉隔著街講PHS的場景)。



但兄妹演出這一段,實在有點白爛。算了,誰叫這傢伙可是默很疼愛的妹妹。跟寶貝兒子貓帝、前女友是一樣Level的超可愛生物、甜美人種。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無奈啊無奈!



去吃鵝肉跟炒飯。



自從進了這個工作場所以後,一段日子的磨練後,已可獨當一面的妹,愈來愈有自信的光采漫漾著,但這傢伙的個性也變得有點毛毛燥燥。原本就會落東落西的神經更誇張地大條了。不過看她談笑風生時的神思飄忽,跳說著男友跟職場的事,依然是當年那個默愛過的小女孩。



由於默的提議剛看了二輪片《生日快樂》(這是一個用新的敘事策略包裝的老愛情故事,挺正點的,而且對六世代獨特的愛情觀多所著墨,劉若英本身就是一個對不變的情誼很執著的女人)的妹問著,有一天結婚,默會不會難過之類的事。如果幸福的話,默當然是開心的。不消說,妹的男友是急著將她娶入門的(笨蛋才會放手)。



這麼回應以後,默想著,美好而美麗的前女友也是吧…



大概也有人迫不及待想同她結婚。可惜默永遠不會曉得她的以後會如何。只有相信著她絕對會是個完滿的幸福人種。堅定地這麼深信著。………。



到了妹的房間,被指使抹了地板,打好地舖,順道處理一下電腦的問題,邊閒聊著,討論買哪個品牌的數位相機,邊放弛乾冷的心,寧靜而美好,時間飛快地溜走,午夜悄悄地到來──



然後快速地,沒什麼意識的,睡眠撞花默,深陷了。



翌日。



八點一到,硬是逼自己爬起來,把昏沉的意識完全地扳開,藉妹的電腦,完成兩則書寫後,妹依然賴著床,海棠春睡不過如此。跟妹一起分吃著優格,計畫等會兒要幹嘛的同時(默實在很想試試所謂SPA究竟是有多舒暢,但很遺憾的,這種場所似乎很歧視單身者呢…),其男友也聯絡著要她北上的事。默跳讀著《奪命旅人》、《獨角人》、《骷髏拼盤》。



時間悠悠哉哉地流過………



終於動身去吃午餐。



公園路上的「鋤燒」。以醬汁作底、無湯的壽喜燒。



這可是妹從去年就準備要來招待默大啖的料理。牛肉是頗有風味沒錯,但肌理的厚度不夠。據說是品質下降了。小可惜。吃了很多菇類,還不壞。



從坐的位置,窗外,是一片小湖。



有人划著船。



一時興起,就決定去玩玩。



付了兩百元租借小艇,雖說時限是一小時,但好像也沒人理會;總之,下船,展開既不會游泳也不怕溺斃的生平第一划(妹倒是不怕她的貓哥淹死,在船上硬是東搖西晃,大概把冷臉的哥哥弄得有表情比較有樂子吧…拿這傢伙沒辦法)。笨拙的默費了一些工夫,感覺某種節律的運作,試著划槳,才把握到怎麼推動船隻,而不是老原地打轉。



在不怎麼清澈的湖光裏,承載著兩個人的世界感。



用W850i攝了些圖像。



還有妹的。當然默也被反拍了(傷腦筋)。



繞了一大圈,小雨驟來,躲進拱橋底下。



妹好心的幫三個女孩拍了紀念照,在兩艘船碰擊的驚險下。



湖裡還有噴瀑,驀然乍現,沖天高似的。



在湖心間蕩漾一陣子以後,就折返了。



而後,又是一長串的聯絡──默則是懶洋洋地讀著帶來的三本小說,還抱怨著還沒喝到咖啡──妹才決定隨同默北上,見其男友去。搭乘計程車,趕至朝馬站,搭上阿囉哈。跟著是高速公路的微塞車情景,想起伊幸太郎的《死神的精準度》(看似冷漠只愛音樂的死神設定非常有立體感)所提及,塞車這件事還真是因人類而生的萬惡啊…



默隨著i-pod nano裡的音樂浮浮沉沉、半睡半醒。



妹看著車上小螢幕提供的影片。



到了新莊站,偕同妹(當然是由於男友行程delay的緣故)到燦坤3C化成店去。提前挑這傢伙的生日禮物(話說回來,妹倒是黏在電視前猛瞅著八點檔《新上海灘》看,對幾乎不看電視的默來說,還真是,嗯哼…)。由於i-pod Shuffle沒有螢幕,也沒有錄音筆功能,所以後來只得選了個樣式可愛的HITACHI粉紫色MP3,勉強過得去。



送開開心心的妹去中山路上搭公車。



默突然降臨的一假也就再度回到天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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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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