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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豆又轉過身去。



真難得欸…居然沒有騷擾的「謎謎謎謎」亂叫又以下犯上的亂抱我。看來他終於認知到本貓帝的威嚴。我喵了一下,對他表示非常薄、非常薄的小欣賞。



不過這傢伙居然撇過頭繼續背他的影去。



竟敢視若無睹於本貓帝的天大恩賜。



膽子很硬嘛…喵哼,挖出來,吃掉。



不曉得在沉默個什麼勁。我瞪著他的背影。



忽然發現──



老豆的背影有個深度在。



像是井。



暗暗的不見底的井。



我不知道那是啥。但一瞬間那詞就撞進來了。八成又是「連線」搞的鬼。沒得閃躲。不過,唔嗯…這麼說來,老豆的腦子莫非是我的資料庫?可以隨時搜查?可這有什麼好處?沒有嘛…



雖然本貓帝根本無法置信這種淺薄的傢伙會有什麼深邃的東西在。但老豆腦海的儲存櫃底確實有個圓狀的口,那裡頭深得不得了。應該就是那種東西。



並且那背,那沉沉的背影,好像就是得拿這個詞來說。即便我認為用井來比附爛老豆,好像太污衊井了吧…真是可憐的井,可憐哪可憐。



對了,還有一個叫貞子的女人會爬出來。有必要這樣嗎?



不過這女人不錯啊,懂得鑽洞的樂趣,本貓帝也是。有洞必鑽,是本貓帝的優異的癖好之一。而且她還從裡頭爬出來,這可比從外頭鑽進去的本貓帝執行得更徹底點。



我對那叫井的東西感到興致盎然。有機會該找個來鑽鑽。



但那些都並非重點。重點是本貓帝得教訓教訓他。



「巴!」



我兩隻前腳趴在老豆的背。



那笨蛋還是安靜他的,沒有想理會的意思。



哪裡能任得他這麼輕忽度日!



本貓帝的旨意就是你的唯一法則。懂不懂啊你!



我開始使用爪子,播下我的意念。



抓抓抓……



磨了幾十下,老豆稍稍轉動了肩背,像是有個弧。



我旋即被撥開,從他的左側滑下。



很厲害嘛…四兩撥千金是吧,唔嗯,管它是兩還金!



我用盡我眼珠裡的威猛指數,瞪著那張背。



像是要挖爛什麼一樣的瞪著。



爛老豆果然是爛的。居然連本貓帝這麼凶猛無儔的瞪視都能視若無睹,眼睛爛掉、爛掉,喵唔,雖然說他的眼睛也沒長在後頭,不過那並不是重點,仍然並不是。



我決定置諸不理。方才睡到有點渴了。雖然,那個肥大身體擋住我的視野,不過本貓帝可沒打算繞路。本貓帝向來堂堂皇的,只採取直線前進法。



我退一點距離,伏低身體,屁股跟尾巴左右搖擺幾下──



衝。



我衝上老豆的肩。



短暫停頓。



然後,跳下。



將老豆還有他的背影跟什麼狗哀傷的,全都拋在腦後。



行經階梯,走進房裡。在固定位置上放著一個杯子,裝著水。我靠過去,舌頭輕巧地在水面滑翔,輕巧的像是一種飛翔,將水勾進嘴巴裡。



喵嗚。



水唯一能讓本貓帝感覺到甜蜜的時分。



其餘時候都是罪惡的。特別是我被強迫移駕到浴室時。



潤了潤乾巴巴的嘴後,在地面上把腳一前一後的撐直,拖著身體走,跟著,哈欠逸出,甩甩頭,把腳湊向嘴,舔毛,左右左右,脖子再彎向身體,繼續舔。



保持清潔,是本貓帝可愛無敵的要訣。要確實做到的。



當髒鬼,敬謝不敏。我跟老豆不一樣。



接下來呢?



要幹嘛?



把自己清理過一輪後,突然覺得一片空白,好像有股陰鬱在我體內,很實體,並且愈來愈濃,瞧那情勢,跟暴雨來臨前那天空沉壓壓的黑沒兩樣,當然我寧願這會兒腦海沒那情景浮現。



我簡直要窒息。



本貓帝可不想當第一頭被人類的知覺縊死的貓。



退。



給我退開。



我對著空氣咆哮。



想伸出爪子,卻又看不見敵人。



那都是隱形的。



至少是隱形在笨蛋老豆的體內。



我知道,那都是老豆的。因為「連線」,我必須分享老豆作為人類的一切,連情感部分也被包含進去了。喵哦。這真是,真是沒來由的災厄。



老豆的背影反覆地出現在我的腦底。



我猛烈烈地甩起頭來,想把那個背影裡頭含蘊的巨大而堅實的哀傷,全都甩掉,甩掉,甩開爛老豆這條附腦的大肉蛆,你走開啦,本貓帝不需要憂傷那種鬼東西,離開,離開,給我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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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魔

    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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