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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要出來嗎?基於男女朋友的型態這是必然要提的問題。

「嗯~」

妳很累嗎?

「嗯~~」

還好吧,妳?

「嗯~~~」

… … …

「幹嘛不說話?」

沒有啊,在等妳。(嘛幫幫忙,大小姐。是妳一直嗯嗯嗯的。搞得大爺我都很懷疑電話那一頭的場所是洗手間哩…)等妳看看要幹嘛啊,一起。

「喔~這樣,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很酸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幹嘛呀,又被誰惹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幹嘛?」

沒什麼。祇是覺得妳悶悶的。有點怪。

「喔。還好啦。可能累累的吧…」

這樣。那妳早點休──

「嗯?什麼?」

沒什麼。(有點棘手的狀況喔。警報警報。)

「喔。」

… … …

「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呃…

「嗯~?」

沒有吧。咳,不知道要說什麼。嗯。

「好吧…那──」

第三度沉默。(連時空都斷了層似的)。

「你今天都在做什麼?」

我,沒有啊,就看書,寫寫小說,睡覺,還有──嗯哼,吃飯囉。就這樣。沒什麼特別。都是過這種生活的。妳曉得的,我是個無趣的傢伙咩。哈哈。

「嗯,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無聊。」

(什麼鬼啊!)那妳咧?(冷靜,冷靜下來。)

「跟姊姊還有阿姨去圓山喝下午茶。」

好嗎?

「還好。東西有點貴。可是也還不錯啦。」

嗯哼。那就好。

「好什麼?」

… … …(體內有些什麼東西要爆出來了。)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凶。」

也還好。沒關係。

「那沒什麼事了厚?」

嗯哼。

「那就,嗯,那就晚安囉…」

好──

「嘟嘟嘟…」

通訊切斷了。真俐落爽快啊…現在是怎樣啊?!

螢幕出現「通話結束」還有「05:13」的字樣。

感覺既失落,又有那麼點輕鬆。

很複雜了,現在的我和她。跟之前有好大不同。

呆呆看著手機。不知道要幹嘛。不大爽的情緒,慢慢地給它飆起來。把K610i丟在棉被上。倒下。望著天花板。米白色的空幽,像鬼一樣,飄呀飄的。

算了。不管那麼多。想煮咖啡。

瞥了下鬧鐘:「」。也快五點了呢,嗯哼,算是。好。

把自己挖起來,抖掉渾身的不爽,從和室走到房間,在右肩披了條毛巾,熄掉明亮,走下樓梯,然後又踅回來,一把捉起SE手機,過了一層梯,到了客廳,把機子擱在電視上,瞄了一下,遠傳電信,有三格,摁開關,地下室懷抱昏黃色光,走向冰箱,拉開,一陣涼爽搔著身體,不錯,想了想,拎起咖啡罐,今天喝STARBUCKS的ARABIAN MOCHA JAVA,跟著阻斷冰清的享受,再隨手「啪」的,黑暗重臨,走五步,到了流理臺,摸牆壁,按下,光明再起,把磨豆機的插頭塞進插座,解開咖啡罐鐵扣,釋放瀰漫的香,掏出三大匙豆子,三杯份量,倒進去,把磨豆機蓋子卡緊,機器自動嚼爛豆子,喀嗤喀嗤的聽起來像是很愉快,十秒,翻蓋,不夠細,再七秒,重看,嗯哼,可以了,用小湯匙把粉撥進過濾槽,旋開氣壓蓋,量杯裏盛了三杯水量,注入,栓緊了,轉動濾煮鈕,沉雷穩定地咬出一大堆耳語,勾起烘碗機拉門,流線杯還有吸管,放好,還要五顆冰塊,好了,得等,扳水龍頭,水流出,洗手,跟著歎了口輕飄飄的氣,走回房間,瞅著堆積如山、一叢又一叢的書,抄起DASHIELL HAMMETT《瘦子》,臉譜出版,再搖呀擺,滾回廚房,ESPRESSO機這時變身為貓叫春,聒噪而尖銳,移了張椅子,一屁股砸下,剝開書,找段落,沒有半分滑膩的文字,順暢地刮過意識,我可樂了,盼了一眼,把冷硬大師甩在椅面,跳了起來,拿出牛奶到進鐵杯,扭迴開關,轉到蒸汽功能,頓了下,再從冰箱門側挾住Irish Cream syrup罐,搓開,傾糖漿到瓶蓋,愛爾蘭的芬香,探進鼻端,依序把咖啡液、泡沫倒入隨行杯,並跟冰塊拌了一會兒,啜了一口,perfect,開始洩壓,奶泡管嗚咽的哭嚎,從激烈到了呻吟,終於無聲,OK,大功告成,洗量杯、過濾槽,磨開燙極了的氣壓蓋,擦乾臺子,很好,關燈、拿書、握杯。還有K610i。

在房間裏,坐了下來。

感覺還是down。怎會這樣子咧?弄不懂自己。

然後──

我寫了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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