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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twelve

  這是妳離開的第十三天。有時,我想,想念真是一處圍城。

  而我就成了困獸。在牆的這一端,被自己猛利的爪子撕裂。所有的掙扎都像是傷痕都像是毀滅都像是寂寞的深度。而想念是凶猛的。想念甚至比我的本身還要巨大還要幽微且無所不在的,抓,裂,一,切。我裡面的一切。

  妳始終在外面。在一個遙遠的城市。走著睡著。現在是哪裡呢?在捷克以後?是奧地利?是那個也同樣擺脫不了德國但音樂據說無國界的另一個國度?是歐洲整體性的另一條鮮明的軌道?而妳,而妳,妳都還平安嗎?

  我凝視著肉體像是凝視一道牆。被囚禁被限制被降到單一的可能裡。逼狹的緊密的無路可出的。那是身體的存在感。身體先於意識而存在。所謂我的意識似乎只是被寫在那道方程式的一些計算罷了。所有的自由都根據不自主而來。像是無所不能但被內建了基本行動規範的機械人。我那樣冷清地就想起隱匿那具一直落下落著的肉体:「為了到達一個神秘的所在\牠們被說服\向下墜落」。

  我一直喜歡牆。任何牆的形式。牆這個字是有限的有形卻同樣標示了無限與無形(其他的不可計數的有限與有形的總合)。《鋼穴》被框架在城市之中再也進入不了原野的人類,他們的牆就直接變成意念擱置在文化與生活之中。

  有一部我好喜歡的幾年前的科幻電影《極光追殺令/Dark City》。記得有一幕主角在牆上推開一道門,赫然發現他的城市是架構在黑暗之中的一處太空漂浮的島。我想那震驚有了恐怖的氣味。如果我推倒了肉體的牆卻又像是在佛陀掌中翻滾的孫悟空總是兜轉不出的話,那麼會怎麼樣呢?想想也就不寒而慄了。彷彿逃遁是不可追求的。

  那麼,我希望妳能夠確實越過了什麼的說: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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