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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個因為吉本芭娜娜而變體為幸福的食品(幾乎就要成為美滿生活的象徵了),炸得酥脆的外皮、裡頭是軟嫩的肉,搭配著豐富提味但必然清爽的醬,「喀─嗤!」咬了下去──



  哇,那可痛快了。



  上頭最好淋上蛋汁,讓粒粒明晰的米飯陷身黏糊糊的液態,一大口熱騰騰地吞嚥下去,真要命,感覺嘴舌都要被蒸熟了上天似的,但那滋味確實沒話說,尤其是和著青翠的高麗菜時………



  記得多年前帶好友俊和淵去吃過隱身在天母巷弄裏的一家店(這會兒卻不復記憶其位置)的豬排飯,那感動差點沒有直接在眼角迸碎為淚花。



  而後,有意無意的把帶來顫動的經驗,掃進記憶巢穴的深處。像是要把那個滿盈著感動的震顫的「初」,擱到太初的場域,從此只能回味,不提供任何重新驗證的機會。



  而那只是為了逃離幻滅。說孬種,也真的有些孬種的。







  最好吃的豬排飯似乎跟記憶脫不了干係。有一陣子,跟妹妹相當勤於尋找好味的豬排飯──差不多也就那時期也到處晃溜各個捷運站的分店,只為了集到一定數量的章(似乎是九宮格的賓果式的集法),換得彌足珍貴的會員卡(不過九折的咖啡護照,而且效用只有一年),彼時Starbucks還沒有隨行卡,仍使用著熟客卷的時期;果然是很悠哉遊哉的歲月,美好而不過膩哪──而就在那搜尋的過程之中,必然性地驗證了美食的心理實證:一份會在人磨損機率偏高的記憶機制底亙久封存的美味,往往跟身邊有著誰密切相關交涉著。



  不過那並非不懂得珍惜,在第一次的品嚐以後(──人們總習慣性的會對事物進行分類歸納,而一旦被歸類到常狀,通常便會遠離獨一無二。無怪乎在個人上在歷史裡,「第一次」的意義居然是恆大的),而是,該如何說呢,衝擊過了吧…那瞬間的美味像是海水突然有了各種斑斕的色調且倒灌進了腦髓並一路一路的沖刷以連分子都要震驚的形定格在體內細胞裡。好吃,一樣是好吃的。但就是少了那份悸動與墜入。那種驚嘆的指數會隨著品味的次數快速下滑,直到變為常態的一部份,再也無法為之癲狂了。



  那種跟誰攜手踏遍某些地方的想望,把街道與城市變為私密意義的場所,促發著食物的美學深度(──而這裡的美學顯然都是離不開回憶的)。愛情總不可免的會共同慾望些什麼,慾望那些一起製造的慾望,還有那些慾望著的身影(追逐,追逐以及追逐,猶如午后時分拖長在地面交纏疊構的影子)。



  在失意或一切的華麗都失散之後,那些沾染著記憶的食物仍然美麗著、仍然在腦海的深處閃耀著某種光澤,久久的,不被時間擊潰。彷彿愛情流散之餘,唯獨留下來的,不過是那些個共用共尋的美味──而這確實不無諷刺。甚至還有些悲涼。但終究豬排飯的美麗,源自於失意:再也不是同一個人、再也不是同樣的一份激情、再也不是相同的渴望或者寧靜。因其失意,方能美麗。怎麼說,都是類似夕陽那樣子日夜交會錯身而過的瞬間之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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