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小男孩的水怪在攔斷湖與大海之間的鐵網前,深深地注視著海洋──鏡頭來回在水怪和大海,那是個隱喻著對自由的想望的調度。



  這當然直接鏈到影片最後的部分,尼斯湖充斥著為了消滅子虛烏有的敵方潛艦到處奔飛轟鳴的砲彈,就在煙硝滿布的、極度人間暴虐的情景下,水怪一鼓作氣,衝刺、從水底暴起,螺旋狀的翻騰,跳高般的──他衝過去了。在船上的人們為他歡呼。遠離了戰亂、遠離了被封鎖的疆域、遠離了人類的彈砲、自私與貪婪(──瞧瞧那個少年恐懼著的神情平板但眼珠子被殺戮浸爛了的軍官的面目),那真好。



  這對照著母親對戰亂裡頭的無意義與人們的不信任,她拒絕去迎接任何可見事物以外的存有。所以在酷獸浮出時,她還近乎崩潰地透過否認水怪的存在,連帶控訴起那個時代、那場戰爭的悲慘與瘋癲。她其實清楚到那些集體幻想,全都是非神聖的、極端浪費的殘忍與對利益的競逐吧…全都是些瘋狂之物的暴走。



  《尼斯湖水怪/The Water Horse》試圖演繹純真與殘暴的集合,如同金剛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為了愛情而消亡的身影一般。只不過在《外星人/E.T》、《威鯨闖天關/Free Willy》、《金剛/King Kong》一長串這類型的名作之前,它的質地顯然還不夠精純,即便將戰爭指涉進來這一點相當有意思。



  然後呢,嗯,就是小小的酷獸很可愛(──生動逼真的特效也真夠神的),尤其是那唉啊叫的聲音,很惹人愛憐的。而那也很當然的讓默想起個人相當喜愛的日本小說家小川洋子在《婆羅門的埋葬》寫的那隻可愛到翻的異獸婆羅門(最後卻在敘事者的輕忽──其實是極為情慾的注視著那個老闆的女兒,忘了有個可愛生物在等候他──下死於車輪的碾壓,隨著婆羅門的死去,那文本中的主人翁的愛情也悉數離逝了)。



  婆羅門與酷獸這樣子的存在,往往能使人們內在的荒蕪與冰冷變得柔軟些。而在人性的純真與癲狂之間,他們應該都會選擇相信我們美好的那一面吧!一如小男孩執著地擔心關懷著被彈砲射擊刺壞了心靈而暫時殘虐著的酷獸。於是,在所有瘋狂之物之前,至少還有可愛的事物在,那足以讓總趨於殘破的我們有著回到純真美麗的機會。比如正眼巴巴、端坐在食物盆前、默家的那兩頭兒子:「橘色閃電」貓帝與「黑色噪音」魔兒是也!



             ──97/4/10,《尼斯湖水怪》特映會,西門町樂聲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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