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抵達鳥〉,《人間福報》副刊20120621,15  

            ──讀周夢蝶《有一種鳥或人》

 

  在時間的花園,所有曲折的手和耳朵

  不再展示樹的形態,不再只是開花結果

  不再被一千種瞌睡浮到空中

  當島不再是終點,

  當島或許是原因之時

 

  燃燒字、煙火,捧在掌心

  從堅硬的眼睛折返柔軟門檻

  穿越呼吸的畫布,率先彎曲靈魂種植

  遍地的佛像,而神秘的彩色

  騷亂地通向詩人和乾淨刻苦的年代

 

  那時還沒有音樂,還沒有製造翅膀的工廠

  那時我們還小,夢都還沒有長毛

  稀疏的墨汁晾在單薄的字體

  說話的口音總有些殘山賸水繚繞

  剛發育的鋼鐵在喉結鳴叫青春與奔放

  而有關兵燹的定義,差不多是場午後雷陣雨或者更少

 

  而孤獨國的邊境,寫在我們心臟的幾何以外

  要試著在出門的時候還魂於草嗎

  要試著成為一尾繁華流麗的魚

  游向詩人的蕭索與巨大嗎

  要削去皮肉裁切骨頭演化另一種詩人的形貌嗎

 

  有一種人抵達鳥

  從島變換而來的鳥

  雖然孤絕始終,但他業已是飛行者

  在宇宙裡獲得輕的可能

  而詩也就抵達了宗教──

 

  花和語詞的芬芳與否從來不必計算

  剩下的都是好的餘味翩翩裊裊

  他的字上有島以青天的材質鑄造以無噪音的白菊盛放

  而我忘了手裡有劍

  耳緣有禪跌落

  滑過飛翔與水面的謎遂夢幻泡影

  如此讓我隨他靜是好如此便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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