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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脹大。

在我被迫張得大大的嘴裡,有東西一直、一直的擴張,不但隨意衝撞,還迅速地麻痺了我的身體。喵啊…不該大意的。都是笨蛋老豆害的。可恨極了。

四肢僵直,動彈不得。

眼前一片濃黑猛然拉下。

感覺自己頭上像是有東西套著,把我遮得密不透風。喘氣、喘氣。跟著有相當銳利的刀具開始一寸一寸的切割我。仔仔細細的切割。生怕我哪裏被虧待了似的。

其實用不著這麼激情!

凌厲的刀鋒毫不遲疑地落下。

被分成一小塊、一小塊。是怎樣?當牛排吃啊?還是因為我太偉大了,所以要細細的粉碎、研摩我,以便分享我身體四濺的榮光?又不是吃了就會變佛,拜託哦!

從內而外,這裡戳戳、那裡挖挖的。被鑽探著。撕裂以及拆解。縫合。最後再重整。疼痛感滿溢而出,像是沒有盡頭。要搞多久?簡直像是老豆喜歡的警匪片裏那快速的組槍操作。

但本貓帝可不是槍。這樣胡搞瞎來,本貓帝的身體居然被隨意操弄;不由自主的心靈折騰才更是難熬。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煩哪…

這個晚上第二度本貓帝的身體不受控制。真是受夠了!

漫長也不是這種漫長法。

都是臭老豆害的。

本貓帝的臉會丟得這麼徹底。吃乾抹淨的丟。都是你啦…沒事親什麼親。一肚子氣很想倒出來。最好是能直接兌換成實質攻擊,咬他個千百口,才勉強算一回甘休。

忿忿不平在胸口譟動,抵禦著漫天飛舞的痛楚。每一片骨頭都被把刀刨剮著後,接著是粗的細的針繼續捅著我。還有鐵鉤穿過我的神經束。

意識逐漸朦朧了。

憤怒的情緒被一團霧重重壓下──

我感覺到某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流了進來。

很慢。

但非常確實。

像是別的地方有座牆被拆,再一塊塊重砌在我裡面。

我不太能感覺了。

麻木的浪潮迅速地淹滿了一切。

妳。跳躍。開心。牽手。吻。甜蜜。滿滿的。幸福。醫院。阿囉哈客運。失眠。電影。乳房。細緻。溫柔。愛液。奔跑。洗澡。做愛。嬉鬧。挑逗。口交。永遠。愛意。思念。工作。生氣。爭吵。哭泣。安慰。認錯。書寫。成功。飛翔。墮落。妳的淚。笑容。武俠。失敗。魔鬼。詩人。小說。貓。委屈。社會性。生活。強迫。無力。家庭。死亡。寧靜。………

然後──

不知道哪來一股飽滿的力道(鐵鎚?),猛然從側方擲向頭。

整個被打飛。

頸部強烈而異樣的扭曲。

黑色的暈眩高速旋轉。

身體也被帶動著。

旋轉、旋轉。

變成了螺旋。

拋得遠遠的。

再墜落。

等到我再找回驕傲與怒意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本貓帝一恢復行動能力,立刻張嘴咆哮。

「啊!」

眼睛睜開。

好暗。

我決定要讓世界亮一點。

摁下按鈕。

日光燈閃爍,淒清地點燃這個房間的寂寞了。

本貓帝立即搜尋老豆,就要跳過去劈他個幾掌。

但那笨蛋原先躺著的地方,只有一個可愛的身影。

一隻貓?

我眨眨眼。

是貓。

我再用力的把眼皮拉下,再撐開。

看到了貓帝──就是我本貓。

我自己。

正沉沉的睡著。

「啊。」聲音逃竄。

我張大嘴,闔不上。

欸…好難聽的驚訝。

不是本貓帝那無敵可愛的嗯悶。

想當然爾,緊接著是一連串的詫異圍繞著我跑。

總之,最後,我確認了──

交換了,我們。

對,就是我跟老豆互換了身體。偉大的貓帝變成笨蛋。笨蛋卻成了偉大的擁有者。真是令人倒足胃口。我願意戒食十分鐘改變這個狀況。為什麼我要掉進這麼醜陋的身體呢!

而很遺憾的,這實在要命的一親以後,我失去了可愛。

再來的,誠如你們所見。

我,貓帝,正坐在電腦前打字──

用老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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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魔

    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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