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015.



我們互瞪。



眼神在虛空中交擊。



弓箭、刀劍、飛鏢什麼的，齊發，只差沒有血流成河。我想我們都樂意把對方砍得體無完膚，至少我十二萬分樂意，樂意到血液都蒸滾了。



人與人有時就是這麼回事，或者，通常就只剩這麼一回事。無論喜歡與否。最後都只剩能從對方那裡剝掉幾層皮這樣的念頭在支撐彼此繼續下去。



他很誠實。我欣賞。這年頭靈魂簡直是高獲利的代名詞，什麼事情都要扯到靈魂，彷彿這個無以為形的存在可以讓人類遠離所有負面的東西。他不認可這種逃避式的膚淺，好，算有勇氣。



──我轉過身面向他。



但不代表我認為愛只能在身體這個形式裡產生。



──我的腳底板還有一絲絲輕微的灼熱。



•我•不•認•同•



──我繼續移動。



當然我也沒那麼確認愛情會有什麼樣子並且從哪而生的。



──我推開棉被，並轉成與他成直角的位置。



但老娘就是不爽。



──我的屁股正向著他的臉。







不爽的併發症就是，



右腳，



會不知不覺的，



撐出去，



撐在他的臉上，



狠狠的踹凹。







我都可以瞥見那肌肉劇烈推擠的縐折。



我這一腳想踩扁他那張嘴臉的意圖很明顯。



反作用力累積到相當程度就全部衝回我的腳底。我想著要是他的鼻骨被踩裂並刺進我的腳掌，那就精彩了，反正剛剛也扎滿了不少鏡子的碎片，雖然那些是比他的骨高尚得多。



血由他的鼻孔滲出，像一條暗紅色的蛇，正要離巢。



一邊腳使勁地蹭著他的臉，磨得粉碎最好，一邊我瞪著開在我腳掌兩端的那對眼珠子微笑，用力的微笑，也用力的想蹬爛他那張太過犀利的臉，蹬到面目全非，一路蹬進靈魂，如果他有。



他伸出左手，扣緊了我的腳踝。



相對於他眼神的冷，這手還真熱，而且紮紮實實地箍住我。



很強勁。



他慢慢的扯開我的右腳，從他的臉部。



我還有一隻，對了，方才忘記用兩隻腳，這樣更夠力。



他像是猜到了我的念頭，右手先壓在我的左腳。



我把力氣灌進兩腳，右邊拼命地下壓，左邊則斜斜的想踢。



他力氣不小，右手釘死我的左腳，跟著他欺了上來，用他的身體壓制我，左手繼續抬高我的右腳，並往下扭，讓我的膝蓋屈曲、腳掌快貼到臀部。



於是，房間裡的冷空氣吹向我的陰部。







在我還想著要甩他幾十個巴掌時，



他往上挪動身軀，整個覆蓋在我身上，



而且進來。







陰道口被撐開、我被插入。



快狠準。



我的右腿被扳平在床上。



他的雙手旋即握住我的。



我都來不及反應，陰道就被塞滿。一股刺痛物理化在裡頭。



他在我上面，他在我裡面。



我們眼對眼、鼻抵著鼻，近到呼吸彼此的呼吸。我們不但在彼此的眼神裡，也在彼此的撕裂裡，在彼此的嚙咬裡，我們像是兩頭野獸必須掠奪對方才能存活。



我的乳房被壓得往外擴，緊貼在他的胸膛。



我開始扭動。



他卻開始抽送。



我想擺脫他的衝擊。



他卻想要更深入的要我。



這體位是怎樣？搞得老娘像是在表演瑜珈，是電視機那些女明星什麼堂娜、伊能靜的在宣傳她們的柔軟度，還是什麼情趣１０１、印度愛經不成？



我的右腿大腿根被擠壓得很酸痛。



他深入淺出的搥我。



屁股跟腰在動作著。



他插入我。



我像是在跟一顆石頭做，被那堅挺不止不休的操著。



他箝住我。完全。



我看不見他，只感覺呼吸，還有模糊的臉孔。



他不斷地往我體內攻佔，像是要用陰莖戳爛我的靈魂。



而我簡直像是在死去一般。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