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nineteen

  這是妳離開的第二十天。想念的熾熱,並不隨著天氣變化而有所更替。

  溫度恆高。想念始終滾燙,而幽遠。那是從非常之遙遙的地方倒撩而回的大火。在我體內。在我心最冷最冷的地方。它燎亂。它是圖騰。想念的圖騰。彷彿我被施以古朝代的酷刑,被綁在雕龍畫鳳的銅柱,底下火薪的不住添加,高熱夾帶著疼痛,將其上的圖案全都烙入我的身體——那麼就像是雷‧布萊伯利/Ray Bradbury筆下那個可以在自己的肌膚上推演故事與傳奇的圖案人了吧…

  妳是我必須記述的傳奇。捨妳無誰。

  我的心有了別的冀求。曾經有段時間我總認為天冷也不過就是冷,再冷也不過我的心。心冷。心比冷更冷。心比死更冷。然而,現在,就是現在。冰冷的時光不再。我總是轟轟鬧鬧的熱著。

  像是養了一個火爐在心頭。

  楊力洲的紀錄片《征服北極》繼金馬影展後終於也上了院線片。在偌大的廳裡,只有兩、三人。但在黑暗之中,我卻那樣溫暖,兩頰甚至被眼淚灼痛了。和韋納荷索/Werner Herzog《冰旅紀事/Encounters at the End of the World》人類文明侵入極限的最後邊界的觀點不同(但楊還是收錄了歐美獵人濫殺北極熊的暴力場景)。楊力洲拍攝了劉柏園、林義傑、陳彥博三人徒步在最低溫到-41∘C的氣溫下費了二十二天徒步走過600公里到達磁北極。

  那是一場和自身的孤獨永無止盡般對話的戰役。他們得堅持這種在很多人眼中無意義的冒險。他們越過殘酷走向世界的盡頭。就像是跑步狂村上春樹引用的:痛是難免的,苦卻是甘願的。

  我常想在無用的事物裡我們往往能弄明白一些事。譬如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自己的極限在哪裡,而自己的場所又該是什麼樣子的。那之類的。或者譬如我們為什麼這麼樂意遍體鱗傷的去愛,以及被愛?

  我確實應該向北而去。零下之境。那是怎麼個刀割,切骨的寒?妳覺得呢?

  像是陷在夢境般的,我說:

  「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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