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twenty-nine

  這是妳離開的第三十天。想念仍然一如猛獸。

  能夠撐持得住它惡撲而來勢子的人又有多少?能夠在它無間隙衝擊下不滅頂的又有多少?能夠在它變動多端的流速裡保持意識的又有多少?能夠在它朦朧的面貌中辨識自己正在尋獲哪張容顏的又有多少?能夠愛與不愛又有多少?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原來的名目已經逐漸無人理會。何況那還是部敢情沒多少人在尊重的所謂憲法。只求它被別玩得面目前非就很萬幸了。現在大夥過的就是聖誕節。不過,於我的意義亦不大。瀕臨於零。

  妳還在正回來的路上。

  而我,我想到的其實是《2046》。那是每一年這個日子我必然想到的體內風景。是的。那已經在我體內形成風景。真的是太寂寞了。那景觀。在1224、1225列車中度過濃妝豔抹的寂寞,還是寂寞。寂寞得讓人心痛。讓我便要無法呼吸。

  就像那些被迫站在街頭或廣場的銀色亮樹。它們的身影是乾燥的無聊的千篇一律的偽裝快樂。於是被塑造被訴求的所謂歡樂也就是無比殘酷的刃部了,直直地插進城市的心臟和人們的自私。我彷彿瞅見周慕雲在燈下抽的那些菸,裊裊地飛起,在天的角落一陣盤旋,突然凝結成小小的灰白霜塊,散落在所有人的腳邊,染灰了影子。

  明天妳就要在島國降落。

  而我應該要做個決定。

  而我那樣膽怯和微弱。

  而我還有最後一個字。

  但在那之前,讓聽我說出最寂寞的字: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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