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你幾乎是輕薄的

　　以虛構的形狀

　　行走在水面的遺忘之上

　　而他們的臉

　　無從代表往事

　　僅僅是流動的

　　沒有明暗、光影

　　的名字

　　你拔下毛

　　一吹

　　就是千百個猴潑兒

　　每一隻都有一種故事的姿態

　　可以據山為王

　　可以大鬧天府

　　然而這樣美麗而純淨的虛構

　　卻不屬於這一晚的

　　陌生人

　　他們或已人妻或已為父

　　或已雍容華貴或已大度談笑

　　或已溫柔細膩或已執手待於明日

　　而你自行寂寞其事

　　在一種低頭與暗語間

　　企圖翻譯他們未曾顯露的

　　那些幸福與傷心的

　　字形

　　而路還那麼長

　　而每張臉上都趴著一種笑容

　　像是爪痕

　　而新鮮的藤蔓或雲

　　就那樣棲息於應對間

　　就那樣你應該被睡著的山河

　　帶到故事的盡頭

　　夢見鏡子：

　　一開始，每個人都有一個陌生的名字

　　而歲月乾涸

　　而墨水凌遲

　　時間，它真正的意義

　　在於即將發生

　　而已過去的

　　將永遠都是深深陶醉在

　　忘川的金屬

　　於是以極低限的重力

　　你將要蒸騰起來

　　化作昨日

　　化作風

　　滑過

　　穿過

　　他們的紀實：

　　卻如此夢幻

　　華美

　　──寫在99/5/16於台北Hook，文化大學文藝組同學會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