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風/我吃雨/我脫離道路」──零雨〈我正前往你:31〉
啟動1
當詩靜止
成為勇猛而剛硬的石雕
成為船,成為水紋時
我就擁有了巨大的視野。得以
重現太平洋、龜山島和蘭陽平原的
美麗光影。得以聽見整座海
與島上山川的對唱。
得以在校園裡目睹每個人的未來正
熠熠發光。昨日得以返回。祖先甦醒──
如破浪而出,裁開了又古典又新潮
的時間,並發明所有
與你相關的音樂。
啟動2
當詩靜止,
大雨中,火車行進。
軟綿綿的煙霧在空中絮語
如池魚翻騰。海洋棲息於沿岸。漁人和旅人
交換居住的夢境。我攜帶家屋高速移動
穿過連接盆地與平原的隧道
在淹滿天空的眼淚中
抵達最初的你。
啟動3
當詩靜止:
光線的母親,坐在洞穴裡。
道路剛剛分娩
一切都還是黑暗中的哭聲。
我在進化
我的骨頭進化,我的心進化──
進化成為你。
啟動4
當詩靜止──
緩慢的海洋,通過家族。
我發現親人站的姿勢
都有點霧氣。他們
親密微笑,但笑容都是濕的。
而我們互相傳遞水分過多的火種
讓虛弱但堅強的光繼續照亮
你下一輪身世。
啟動5
當詩靜止。
讓風雨密佈在我的瞳仁
軀體,讓鐵道啟動
在我的靈魂。踩著快速的音階
月台漂浮,童年踏著流轉的舞步
銜接蘭陽與海──黃昏睡在天空上
到處是房間,黎明準備膨脹。
在我壯麗的行李裡
有特技,有世界的形狀
有洶湧的頭顱,有微妙的潮汐。
而詞語一如水紋,一如龐大堅固的船
劃開藍色的聲音──
我正前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