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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nine
這是妳離開的第十天。我好像漸漸習慣想念。被吞噬。以及從血肉被剝離。
如果想念只是一種幻影,那麼,隨之而來的哀切與疼痛,是屬於真實的體驗?常常覺得我們這個時代是如駱以軍說的經驗匱乏者。我們的所寫所見的往往被一些感覺性的事物統御。我們能說的事情很輕薄。很輕。很薄。沒有景深。
苦痛都是些近乎哀愁的形式。我們的經驗被過多的假設與定見束縛。我們沒有真正想往哪裡去的勇氣。我們只是被暗示被規範可以到哪裡去,彷彿到了那裡我們就成了探險王,就足以逾越且喚醒些什麼(野性?或者究極的孤獨感?)。
妳走了好些天,可曾發覺妳只是到了另外一種語言另外一種文化但卻同樣採行類似的經濟與交通結構的地方,像是人類大城的一個小暗角,是有些新鮮,但很快的妳就曉得,終究是形式與形式的轉換,而不是極限的突破與逆轉?
妳還能被迫孤注一擲的闖蕩以及享受那些遠遠越過妳的經驗的事物?
好像我們那樣微小。好像我們是一嘴象牙的狗。輝煌是閃閃發熠的假牙。而非能夠錘鍊的三味真火。幸福與愛都那樣狹隘。大時代的浪是幻象,不比泡沫真誠。學運的年代那樣遙不可及。我們甚至連對抗政權的想像力都趨於薄弱。
我們其實只是活在電影、電視機和漫畫的巨大虛構之中。像是大衛柯能堡/David Cronenberg《錄影帶謀殺案/Videodrome》的那一幕所召示的一樣,我們已經把腦袋深入銀幕,我們已經與其融合。溫暖的血肉從此化為機械的材質。
那才是真正的冰冷。機械的年代。完全的寂靜。
我想,我的選擇不多,我必須說: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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