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南方前進〉在《第二屆臺南文學獎得獎作品集》   

  五,舞鶴:「徹底的叛逆是自我救贖唯一、根本的形式」
 
  那時,巨人們站在跟前
  群手遮天
  每張臉上都懷孕太陽
  照射開發
  過度的焦土
  我們活在炎夏其中
  燥熱不安
 
  但這個時代有誰能當后羿?
  誰又敢?
 
  我們感覺到遺棄
  太多的神祇
  我們無所適從
  過於龐大的資訊
  壓潰世界
  再也沒有治療的儀式
  我們似乎只能被動地迎接
  金黃色的末日
 
  或者我們應該祈雨
  頭髮游泳
  眼睛佈滿潮汐
  在意願的大海裡
  波濤無形
  滿地的月光
  水面一樣蕩漾
  而諸神巨大
  蔽住了所有花瓣的
  尖叫與誕生
 
  帶上弓箭
  射殺一些久遠的神祇吧
  祂們佔據天空太久
  再下去
  我們就沒有可以到達的場所
  拯救後來人的筆法吧
  拯救後來人的
  廢墟吧
  從此刻的永劫底
 
  把直通天上的
  電梯門撬開
  那兒盤據著詩
  如龍似蛇
  神祇們個個比彼岸更憂傷
  抵觸著明日
  祂們的夢亙久如遠古
 
  正對祂們的眉心
  在哭泣中微笑
  把反骨連同箭鏃射出
  肝腦塗地
  革命的形狀與聲音
  將上帝從上帝的名字與觀點
  之中解放
 
  英雄主義的雨
  一種美學
  與史詩的構思
  往下墜落
  墜落
 
  這或許也會是我們的後記
  幾十年過去
  當我們坐在自己意象的王座
  下一個世代的槍枝
  燃燒的眼睛
  又要舉起來了
 
  於是,我們成為新人類的故鄉,成為他們要以血肉撞翻的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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