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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twenty-six

  這是妳離開的第二十七天。妳懂想念的孤絕是最後的一滴水在舌的深處?

  而我卻在沙漠裡?而我卻在無形大火的焚燒之中?而我卻必須一再召喚那盡頭式的滋潤以後的巨大乾渴?而我卻必須恍如養了一輪烈日在體內不斷烤著不斷崩毀我靈魂邊角?而我難道不終將連核心都皸裂而變成空無一片?

  去看了陳凱歌在《霸王別姬》後再次碰觸傳統戲曲題材的《梅蘭芳》。好些個台詞寫得漂亮又精準。譬如說梅蘭芳是乾淨的人唯其乾淨才能演出那樣情慾的戲。譬如說梅蘭芳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他那份孤單。我想我明白。空谷幽蘭的哀傷與夢幻性都不來自於無人可觸及?孤獨是時間與永恆的骨頭。不壞不滅。但孤單卻是沒有誰能夠一起探索、理解孤獨。所以當梅蘭芳遇見孟小冬,戲就活生生地在他們的血肉裡翻湧。即便他依舊孤獨,而終將孤單。

  但我靜靜地聽,諦聽他所說的乾淨透頂的孤單。

  有大量的鏡頭都是人物夾在門或走廊的框架內。像是他們都不由自主。即使堅決果敢如孟小冬即使才華驚如梅蘭芳。時代畢竟不能被馴養。我們呢?當代的我們都自由了嗎?我們都踩在零度上,那往無數空間穿透的一點上?

  還是其實骨子裡我們都仍舊被鎖在紙枷鎖裡甘願於不掙脫?如我想念於妳。

  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在《過於喧囂的孤獨》處理的風景至少還在喧擾還在激盪彷若透過閱讀就獲得最低限而飽滿的幸福。在書堆與無盡無盡的字裡死去是甜且溫柔的寂靜光景。即使孤獨,孤獨是永不可變動、壯盛華麗的語言迷宮。

  然則梅蘭芳的寂寞從未短少過,無論他如何輝煌。因而,我說:

  「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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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魔

    所有的擁抱終止以前,所有的季節終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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